“特別大的功劳呢!”这个时候莫雪鸳不觉得自己该谦让,笑意盈盈开口。
沈天放皱紧了眉,颓然倒退数步,眼底透着追悔莫及的悲凉。
“枉我一直……视你为恩人!袭月,你!”沈天放是个好人,他纵恨极了袭月,却也没动杀她的心思,直至沈天放绝望离去,莫雪鸳方才走下台阶。
“从你被天盈袖囚禁起来的那天开始,你在天烬皇帝的眼睛里就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如果我是你,拿了解药,就隐于世,权力这个东西,若真到手,未必就是福气。”莫雪鸳递给袭月解药,随后走出客栈,叶浮生自是绕过袭月追了出去。
回到将军府,沈天放决定去找天盈袖,如此,莫雪鸳惆怅了,倘若这二人冰释前嫌之后再合起伙来对付自己,那她岂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娘娘放心,天放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若是,也不会对袭月三年不忘,此番去见盈袖,属下只想解释清当年的误会,再劝她回天烬,莫要趟这浑水。”沈天放看出莫雪鸳为难之处,正色开口。
有了沈天放的解释,莫雪鸳自是去信约天盈袖到紫竹林。
天空飘起鹅毛大雪,这一年的冬天,雪似乎特别的多,又都隐隐的透着不祥。
林间,天盈袖一身红色华衣,默然而立,晶莹水色的眸子闪烁出璀璨如华的光亮,目及之处,是沈天放即将到来的方向。
她知道一切都是父皇的意思,她不怪沈天放,也不求彼此能再续前缘,她所求,不过是此刻相见!
忽的,一抹黑影咻的闪过,天盈袖垂眸,正见一年约七八的小男孩儿站在自己面前,黑眉大眼,长相甚是可爱。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天盈袖心情极好的蹲下来,狐疑看向小男孩。
“呵,变成这样也有好处呵……天盈袖,你不认得老夫了?”男孩儿眼中迸射冷意,一步步走向天盈袖。
“老夫?你……你到底是谁?”天盈袖微蹙眉心,却半点也未设防,以她的认知,凭自己的本事,还不致于对一个孩子心生警觉。
然则,当眼前男孩以光闪般的速度冲到天盈袖面前,匕首无情刺进自己心脏的时候,天盈袖方知自己失算了。
“呃……你……你……”天盈袖痛苦指着眼前男孩儿,想要出掌袭过去,匕首呼的被拔出来,天盈袖的身体猛然倒地,眼睛狠狠瞪着男孩儿。
“老夫,庄奴!”是呵,眼前这个小男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吃了长生不老药,却返老还童的庄奴。
“庄奴……你……你是庄奴!”天盈袖骇然看着眼前庄奴,到死一刻都没有闭上眼睛。
天空的雪花越下越大,如扯碎的棉絮般覆在了天盈袖的身上,她仰望着天,泪水无声滑落,天若有情天亦老,可是老天爷,你纵无情,亦不必这样狠心!
“天放……”远处有抹身影飞速奔来,看着那抹她盼了三年的身影,天盈袖终究,没了呼吸。
骤急的脚步嘎然而止,沈天放震惊看着眼前一幕,仿佛心跳都失了节奏。
白雪皑皑,天盈袖的身体就那么无声无息的倒在雪上,鲜红的血化尽白雪,开起偌大一团曼珠沙华,美不可言。
“盈袖……天盈袖!”沈天放歇斯底里呐喊,身体猛的扑到了天盈袖身边,紧紧抱起了身体已经冰凉的天盈袖。
“盈袖……你醒醒!你醒醒啊!天放来了,天放错了!大错特错!求给你天放一个机会,当牛做马也要补偿你的机会!盈袖……对不起!”沈天放流下男儿泪,紧搂着天盈袖,痛哭失声!
天盈袖死了,这件事让原本还有转机的局势顺间僵持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外界传言是沈天放设计天盈袖中了埋伏,一刀毙命。
沧海四国得到消息后,简直如下山猛虎,采取了疯狂的报复,莫雪鸳一度败战,无奈退回蜀中。
“沈天放呢?”蜀中厅内,莫雪鸳柳眉紧蹙,鉴于天盈袖刚死,她没要求沈天放重回战场,可眼下局势已经非常不妙,沧海四国联合冷傲天的大军简直就是人肉加车轮的战术,连日攻城,再这样下去,蜀中也难保万全了!
“回主人,那会儿有侍卫禀报,沈天放已经去了城楼,眼下城楼方面情况好转,希望他能扛得住。”青宁亦面露忧色。
“去城楼了?”莫雪鸳扬眉质疑,她原以为沈天放还在房间里守着天盈袖的尸体。
就在这时,门外有侍卫禀报,说是城楼敌军已撤,不过洛王冷子烨受了些轻伤,莫雪鸳闻声起身,正欲去看冷子烨,不想沈天放自外面走进来。
“天放特来向娘娘请罪!”沈天放进门下一秒便双膝跪地,将头一磕到底。
“沈将军这是何意!”莫雪鸳亲自上前搀扶。
“如果不是天放这几日萎靡不振,洛城亦不会失守,天放有罪!”沈天放没有起身,垂目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