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华他们走后，他问黄莹。“这事你怎么看？”黄莹的话还是很实在。“你是我当家，你让我杀谁我杀谁，但决不掺和你的事。”他点点头，双手伸进黄莹的大衣搂住了她笑笑说：“莹莹，玩道的人都很现实，谁都把利益放在第一位。但我不同，我喜欢把做人放在第一位，凡事口碑最重要，这是我上海师父说的。可现在，我什么都没了，死在了自己女人的手里。莹莹，过了今夜，我就退出江湖，道上不会再有四哥这号大傻瓜了。这江湖也实在是太复杂了。莹莹，快去整理下东西，在龙川过完年后就回重庆去。”黄莹点头“嗯”了声，安慰着说：“别想得太多了，当家。只要你觉得问心无愧，这比什么都好。”

四哥的沉默，使卫阳彻底成了疯子。为了迅速地增大卫家的实力，什么人都敢要，一时成了在逃犯的收容所，谁都感激他的仗义，群殴起来横冲直撞，反正都是亡命徒，光脚的何必要怕你穿鞋的。

最坏事的就是卫娟了。她从讨好小仪、赵瑶、龙湘开始，就在一步步地实施自己的“忍辱负重”计划。好在小仪她们帮忙，使她的成功来得比较顺利，在张老大的生日酒席上用下跪和自罚，成功地让金石说出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谁也别把它放在心上。不管李建卫是个怎样的人，但他总是我大哥，你是我嫂子，我想改变也改变不了，那干脆一切如旧吧，让所有的不愉快都他娘的见鬼去”这番话，使自己又如愿以偿地成了四哥的嫂子，为自己的复仇扫清了障碍，没有人再会动卫家的兄弟，不然怎么向四哥交代。“先小后大，先远后近。”她给卫阳出了这条起家的妙计后，就找地方躲起来了，免得搞大事后金石找上门来。可卫阳出生牛犊不怕虎，又有这么多的在逃犯相助，血气方刚之时早把“先小后大，先远后近”抛在了九宵云外。除了十八路兄弟和其他一些大哥外，他见谁不顺眼就打，比当年的李建卫还要霸道嚣张，是个地地道道的大疯子。短短几天，他就扫了二十几个地盘，打伤了不少人，兄弟也增加了三倍。如此一来，这小子顿时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还以为天地之外他最大，他的兄弟最能打。就这么，他开始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连大哥级人物都敢动了，却不知各路人马都强忍着，看张老大、七寸疤、四哥给大家个什么说法，然后再决定动不动手，几时动手，怎么个动手法。

今天下午经朋友介绍，又有八个山东来的在逃犯投在了卫家。其中有两个还是练家子，原本就不可一世的卫阳更乐了，索性拉出兄弟将东安一村、二村、三村，和天钥新村扫了个遍，管你大哥小哥，见了就打，大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举措。直到了晚上7点多，才涌入江南新村对面的一家饭店。店里的见这阎王爷来了，也不敢打烊，只能陪着笑脸招呼这些瘟神，只怕一不留意惹出祸来。

喝着酒，说着话，有个外地人突然问卫阳：“老大，不少兄弟手里都有枪，为什么放着不用呀？”卫阳摇摇头说：“我表姐夫不让用，不然会找我麻烦。”这外地人听了一愣，问：“你表姐夫是公安的？”卫蔚忙说：“他也是这条道上的。”另一个听了就说：“既是道上的人，那还不好办，我们人强马壮的，让他投过来不就得啦。”雪豹忙说：“你小子别口无逸拦，胡说会惹祸的，”他的话音刚落，金石的声音就在餐厅里响了起来。“还是东北人有记性，知道胡说会惹祸。”随后走到卫阳身边，伸手在他头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不客气地说：“你们卫家在搞什么鬼？娘的，你大姐躲着我，你小子就象个疯子，不砍人心里就不舒服。你小子的眼里，还有没有我啊？”卫家人都怕四哥，没人敢答话，东北人也知道这小子不好惹，可其他外地人不知这毛孩子是谁呀，竟敢训斥自己的老大，顿时“呼啦”一下站起了三十多人，亮刀亮枪的都有，象是要让金石站着进来躺着出去。也就在这时，饭店里响起清脆的口哨声，这是黄莹送出的暗号，金石听了忙弯腰蹲下。随即四周就是一片鬼哭狼嚎之声，惊得卫阳躲在桌上大叫：“别再打了，表姐，这些都是我的兄弟呀，求你了。”门口响起了黄莹的声音：“好，看在你的面子上，姑奶奶就饶了他们。”卫阳这才松了一口气，忙钻出了桌子，可一看之下顿时傻了眼，除了东北人外，其他外地人都受了伤，有十几个被钢针打瞎了眼睛倒在地上乱滚乱叫，还真有点惨不忍睹。“娘的，四哥你欺人太盛，老子和你拚了。兄弟们，亮家伙，给我往死里砍。”卫阳愤怒之时乱了分寸，就这么一喊，让金石捞住了灭卫家的把柄，冷笑了一句：“疯子，老子今晚没空，明天再来找你。”拖着黄莹就跑，出了饭店，对候在门外的兄弟叫了一句：“残了他们。”就和黄莹眨眼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