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瑶即将缝制完五岳的一套衣服时,四哥突然感觉自己开始依赖陈仪她们了,甚至有害怕失去她们对自己的疼爱和照顾。好在他不惧孤独的性格和师父有点相似,尽管对女孩会有种眷恋的感受,但这也只是一瞬息的想法,师父的成功就是他的榜样,他也不会拿得起放不下,让太多的杂念绊住自己的人生计划。
在快要分别时,四哥带小仪他们去看了自己读书的赢州中学那几排平房,和座落在赢州小镇口的学生宿舍。恩爱也就成了分别时的障碍,黄莹在拥抱时将一叠钱偷偷地塞在了他的衣服口袋里,而他在和陈仪吻别时却悄悄地将一只鼓囊囊的大信封放在了她的手提包里,谁都希望自己所爱的人能过得好一点。“当家,你师父是个大好人,你别惹他生气。”赵瑶叮咛了一句,拍拍他的脸甜甜地笑笑,贴着他的脸说:“做你的妞真幸福,我们会珍惜的。听话,有好女孩别错过,我们信你师父的话。”七姐很是喜悦,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有了。我终于能做妈妈了。我会想你的。你千万别惹你师父生气啊。他是个好老头。”
邮政车走了,带走了陈仪,黄莹,赵瑶,七姐,慧聪师太,独臂神卦,空悬大师,怪婆婆,还有鬼精婆婆,只留下陪伴四哥的阿莎,和五岳身上的一套褂子,半山腰上的小屋热闹了一阵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四哥带着师兄弟运来了四口大缸搁在了屋外,用毛竹打通后做水槽,将涧水接了过来,既方便饮水也可浇菜。还用粮票换来了八十只小鸡,六十只小鸭,十只小鹅,六只小羊,一条土狗。
屋后的菜地里播下了种籽,栽下了菜苗,使这个家彻底有了生息。
“神绻,一下子养这么多鸡鸭,怎么喂呀?”五岳这么一问,四哥笑了,指着大山说:“师父,小鸡散放在外面捉虫吃,小鸭到屋后那洼地的小片水池里嬉耍,在地里的菜没长好之前,让师弟师妹每天去捡些菜皮回来,到时切碎用淘米水拌米糠,每晚喂上一餐就行了。羊好喂,到处是草,牵到哪吃到哪,也不用操多少心。等鸡鸭长大后,公的你老做下酒菜,让师兄他们也沾沾光。母的留着产蛋,既能改善生活,还能拿到军工厂去和上海人换钱换米换面粉。到时,我保证你老天天有酒喝,他们也不用看见别人吃肉就嘴谗,这多好啊。”五岳笑了,指指张果夫和周依静,拍拍爱徒的头说:“你们这两个啊,如有神绻的一半勤快,师父做梦都会笑出声来。”李刚呵呵地说:“师父说得对,如他俩能象二师兄这样会动脑子,我们也不用饿着肚子睡觉了。”见张果夫和周依静被说得很尴尬,他忙说:“话不能这么说,后面的菜地有不少是大师兄刨的,家里洗的烧的都是师姐在做。以我看,只要这日子好过了,这比什么都好。”
从此,五岳的心情和气色一天比一天好,不用再管徒弟们了,也不用为生活发愁了,每天饭前喝上几盅酒,人甭说有多自在。想想自离开紫衣门出来,原来的那身衣服穿了六七年,补钉打补钉,补得都忘了衣服的本来颜色了。布鞋上补钉打了十几个,鞋底都磨穿了三四回,冬天冻得脚丫子冰凉,冻疮都烂了脚。一年四季就这么一套衣服,脏了还要看天气洗,如一天晒不干只能躺在被窝里不出来,这种穷日子过得真不是个味。现在有了这么个好徒弟,生活安定了,新衣服也穿上了,早上打打太极,白天坐在屋外的太师椅上喝茶晒太阳,一张脸乐呵呵的,精神爽了,气也顺了,说话的声音也轻了,没事逗逗小狗,喂喂小鸡,到菜地里松松土,浇浇水,拔拔草,或和儿女与一些长老通通信。如有长老来,那就是大碗喝酒,这日子过得非常充实,身体自然也就棒棒,什么烦恼都没了。
四哥依旧去赢州中学读书。但为了能从师父这多学点道术,他由此而不住校宿舍,宁可每天往返走,路上还多了阿莎这个伴。每当他在教室里听课时,阿莎就乖乖地趴在当地老乡的农田里,最远也就跑到老章的榨油坊,从不四处乱窜,让主人焦急。到了中午,它就和主人在榨油坊里热饭吃,放学一同往家赶。他的课外作业都在家里做。在师父那,他主要就是看四术圣经,看各支脉派系的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