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藤原圣在那边吐血，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死去，纪萍连忙对着控制中心发布了对他进行急救的命令。戎装御姐虽然略有些不满，但还是很好地执行了命令。

“你要救他？”希斯特姆对她的反应表示了惊讶。

纪萍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几个突然出现的急救机器人。它们将藤原圣放入了一个急救舱，然后，竟然没有转移阵地，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在她的面前开始了手术。那几个家伙虽然不是人类，动作却有模有样，有他们在，藤原圣那家伙暂时是死不了了。

“就算是日方特工，也是人，我没有办法见死不救。更何况那家伙也算是从他们自己人手中保护过我。如果没有得到智脑的传承，或许我不仅不会救他，还会趁他病要他命。不过现在，没必要了。”

“大小姐，你果然不适合做特工这种工作。”说这话的是藤原圣，虽然虚弱，这句话的发音却非常清晰，语调阴阳怪气，大小姐这个词用的还是日语，让这句话的讽刺意味更浓了。

纪萍有些惊讶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能说出话来，不过却不准备跟他一般见识，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

见纪萍没有反应，藤原圣竟然又加了一句：“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你不怕我缓过来给你一刀？”

纪萍这才意识到藤原圣刚刚那番话的意图，看他那表情，分明是希望自己不要救他。考虑到他们这次任务的结果，他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不过，他越是一心求死，纪萍就越不希望他死掉。还是花卷的那句话，敌方特工这种存在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我也听过许仙与白娘子的故事。”纪萍笑着说出这句话，说完才意识到，这么说貌似有些不太妥当。

“我早就感觉你喜欢我，果然，哈哈哈……”听到这话，藤原圣果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甚至还艰难地支起来朝纪萍吹了个口哨，被几个急救机器人狠狠压回到急救舱内。估计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在那边疼得龇牙咧嘴。

纪萍幸灾乐祸地笑了。

“不是喜欢，是怜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怜悯。怜悯是属于强者的特权，难得有机会，就让我享受一下这种特权吧。反正这一次，你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便宜也没讨到。”

脸上的笑容敛去，她长叹了一口气，幽幽道：“而且，几千万人的血还不够吗？有必要让血继续流下去吗？”

这句话的效果不错，藤原圣闻言脸上那抹挑衅的笑迅速消失无踪，沉默良久之后，他才终于再度开口：“好吧，活着就活着！我也差不多是时候该隐退了，隐退之后，不如试试进演艺圈发展吧，手里刚好有几张星探的名片。感觉似乎会很有趣的样子。”

纪萍当即反驳：“有趣？每次拍外景都累得跟狗一样。普通的时装剧还好，这种抗日题材的片子更累！”

“累，有我们特工累吗？”

“也对……”

手术正在进行中，几个急救机器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情况看起来挺乐观，它们甚至都没阻止藤原圣继续说话。纪萍曾经跟着好奇的纪凌依小朋友围观过几场网络直播的手术，面对眼前的血腥场面，倒也没什么不适。于是，继续跟他聊天。

“据说，干你们这一行的想要转行可不容易。”

估计已经打了麻药，藤原圣的表情比之前还轻松了不少：“哪里哪里，还是有很多成功的案例的嘛！就比如说，令尊。”

“令尊？”考虑到藤原圣的汉语水平，纪萍排除了他误解了这个称呼的可能。

“那天宴会之后对你有些兴趣，没想到不小心查到了令人震惊的内幕呢。”藤原圣嘿嘿一笑，“你放心，作为你救我一命的报答，我不会把你的身份泄露出去的。”

纪萍愣在了当场。关于父亲的问题一直都是她的一个心病，之前故意让藤原圣他们绑架，也是为了套出父亲的下落，没想到的是，此时此刻，藤原圣却自己提到了这个问题。

“不是吧，这种表情？你该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

“什么内幕，什么身份？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父亲是谁？”纪萍当时就冲了过去，也不管那边鲜血淋漓，一把抓住了藤原圣的肩膀。

急救机器人顿时闪到了一边，静静等待两人把话说完。

藤原圣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是不怕死，但他也不想在这种刚刚被人开膛破肚的状况下死掉。

“你真的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藤原圣点头。

“是谁？”

“江立伟。”此情此景之下，已经容不得他不说实话了。

听到那个名字，纪萍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然后整个人都僵硬了。是他！竟然真的是他！希斯特姆曾经郑重地跟她提过那个人的名字，但是纪萍一直无法承认。在她的意识中，谁都可能是自己的父亲，唯独江立伟不可能。

因为他是周小倩的舅舅，那个一直以欺负自己为乐的周小倩的舅舅。虽然经历了周小倩那幕奇怪的表白，但很多事情不是一句其实我比任何人都爱你就能磨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