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呆若木鸡的僵立在原地,惊吓的张大了嘴巴,眼中的恐慌一览无遗,抖颤的双腿似乎已经不能再支撑他们的身体,忍不住尖叫一声,慌乱的互看一眼,屁滚尿流的往自家跑去,口中带着浓浓的哭腔,不停地呼唤着父母,仿佛这样才能得到大人们的庇护。
男孩眼中没有焦距的望着他们逃跑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道:“傻子?这是我的名字吗?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带着迷茫走回破旧的茅草屋,挤成川字的眉头难以放松下来。室内空无一物,只有角落里一堆脏兮兮的稻草堆砌在那里。中央摆放着一堆烧弃后的木炭,旁边躺着一个只剩半边的瓷碗,里面还剩几颗米粒黏在碗壁上。
男子浑身无力的一头栽倒在草堆中,闭上双眼,不一会传出平稳的呼噜声,可见白天的一切将他累惨了。皎洁的明月慢慢升向高空,柔和的月光笼罩在茅草屋外,小道上空无一人,几声蝉鸣打破一室寂静。如果有人路过此处,就会一个神奇而又令人不可思议的现象,月光穿透屋顶的稻草,落在男孩的伤口上,凡是被月光照过的地方,伤口快速结疤脱落,只留下一道嫩红的伤印,当全身的伤疤全部脱落后,月光变得更加幽深,比先前那道光线锐利,再次笼罩在他身上时,居然连红色的伤印都瞬间不见,像是从未有过伤痕的洁白如玉。
当一切都已完成,月光撤离他的身体并收回天际,只是环绕月亮的光晕暗淡少许,肉眼是无法可见的。
第二天清晨,茅草屋外一阵乱糟糟的噪音将熟睡中的男孩吵醒,不情愿的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没好气的向外面喊道:“谁啊?大清早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屋外各种咒骂声一同响起,男孩愣是一句都没有听清楚,还未当他回过神来,不知是谁飞起一脚,将并不牢靠的旧门踢穿一个大洞,一群人蜂拥而至,本就不大的茅草屋更显拥挤。
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们都是什么人?”
“臭小子,昨天吓了我们的孩儿,今天就来给你点教训尝尝。”一个粗壮的手掌说话间一巴掌扇在男孩的脸上,打的他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花就要晕厥过去。
另一个人上前一盆冷水将他泼醒,巴掌不断落在他的脸上,恍惚间看到他们凶恶的嘴脸,不远处站着昨天被吓跑的几个孩童,此时洋洋自得的站在那里,说不出的神气,挑衅十足的瞪着已经缩成一团的男孩。
“看你这个傻子还敢吓唬我们吗?哼!”
“就是,当咱们爹是吃素的呀!”
“老爹,你最棒了!”
孩子的奉承声给了男子们无限的动力,殴打起来更加卖力。男孩几次晕倒后又被打醒,脑中闪过各种片段,一座精雕细琢的冰晶城池,三个威武雄健的男子雕像,还有漫天遍野的燎原大火,种种影像背后暗藏了某种玄机,混沌的脑子不得而知。唯一的感触就是痛,非常痛,脸被打肿的已经看不见五官,脑袋里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所有的物象离自己好远好远,灵魂企图挣脱开**飞向远处,寻找一个安逸的世界,现在生存的太累太苦。
猛然一个声音从灵魂深处响起:难道就这样放弃吗?圣驾族的王者?
“是谁?谁在那里说话?何为圣驾族的王者?”太多的疑问无法串联起来,零碎的占据着大脑空间,飞快的消耗着男孩本就不多的脑细胞。
没有声音去回答他,空荡荡的让人发虚,但是在心底呈现出四个大字“王者归来”,还未等男孩参透其中玄奥,外界一击狠招,让其失去了意识,重新躺会糟乱的稻草之上。
“切,太没劲了,这么快就晕了。”
“老爹,你们太用力了,一点都不好玩。”
男子们被孩子们埋怨满脸通红,愤愤的踢了男孩几脚泄气,安抚道:“你们要是不满意,明天咱们继续来找他算账,可好?”
“太好了,老爹英明。”
“呵呵,必须的,不然我咋能成为你的老爹呢!”自吹自擂的挺起胸膛,仿佛做了一件多么光荣的大事。
大人小孩心满意足的离开,又独独留下男孩一个人,他,似乎永远只得一人为伴,一人一心一世界,孤独终老。
当人界不停地演变时,“王者归来”占据了男孩全部的心思意念,他脑海中的记忆像是被取走般,并非完整的,随着时间的循环也没有彻底完善。那段记忆被深深埋在心底,不止于世界统治的完全实现,生儿育女的逐渐衰微,大地母亲虽然囊括了万物,却不曾亲眼见得后续的时空纪元和宇宙的终结。
骚动的心怦怦直跳,男孩虔诚的祈祷着:“我不求长生不老,只求恢复我遗失的记忆,让我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心空了,情也就空了,没有了情的躯壳还能否再称为人呢?世人都知道答案,一个让人心寒的答案。天边跳动着火焰的云朵,仿佛回应他心中所想,想告知他曾经的一切往事,何奈谁也无法了解它传递信息的方式,只能看到一团光芒挂在天边移动,云朵暗自叹息,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时机到了,自然而然的会解开所有谜题。
男孩在这一刻是幸福的,因为他的思维已经停止活动,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