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逍遥、坦荡、本念。”
“不超凡、不脱俗、不脱世。”
“本心、本念、自我、一意向前。”
“每天想那么多、做那么多、顾忌那么多,累不累?”
低沉的声音令劳一生头皮发紧,缓缓发声的陈莫,仿佛变了一个人。淡定、从容、自在、悠闲之中又夹着几分病态,如同一个自言自语的自闭症患者,令人感到不安。
“陈莫,别想了,你快往前走吧!”劳一生赶紧吼了一嗓子。
陈莫双目微闭,从容不迫、不急不缓地呢喃道:“阿难当知。汝坐道场。销落诸念。则诸念离。一切精明。动静不移。忆忘如一。当地此处。入三摩地。如明目人。处大幽暗。精性妙净。心未发光。此则名为。色阴区宇……”
劳一生看傻眼了,传经讲佛的人他见过不少,但是像陈莫这样,能够吐字如此清晰令人字字入心的讲完那五十种阴魔的人他却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吃惊都令他暂时忘却了痛苦。
色阴、受阴、想阴、行阴、识阴即五阴魔,即蕴魔。
蕴魔、烦恼魔、业魔、心魔、死魔、天魔、善根魔、三昧魔、善知识魔、菩提魔乃《八大人觉经》中所标述的十魔。
陈莫刚刚所念之经文,乃是《愣严经》中对蕴魔也就是五十阴魔地讲解。
通过他那谈笑自如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已经从不知魔为何物,彻底堕入了魔道。
“咔嚓!”
“咔嚓!”
两声清脆的脆响,那两条将陈莫与地上的佛血相链接的血柱应声而断。
血柱一断,伤口的鲜血再次如泉涌、似井喷。
“不知道,这到底是我的血,还是别人的血。”陈莫意味深长地朝着劳一生笑了笑之后,便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看着鲜血不停滴落的陈莫的背影,劳一生的衣衫在瞬间就被打湿,此时此刻的陈莫,令他想起了很多人。
比如那曾经因为在被京城冥事局抓捕时导致妻子流产,从而连杀七十九人的夜屠。
又比如那曾经因为其妹在冥事局中遭入侮辱,而走出深山令京城冥事局甲级办事员彻底断层的人屠。
不过,陈莫跟这两者都不像,他与世间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他更像那个仅仅是因为看不惯佛道门那帮老秃驴和道士的所作所为就令其彻底覆灭的常自在。
无论他是三者哪一种,他都将在离开这里的时候,成为冥事局、六道审判厅、乃至整个中国修行人拿来扬名立万的最佳方法!
“姥姥,这个陈莫似乎真得堕入魔道了。”辛思佛一脸担心地看向了辛开慧。
凝视着水晶墙的辛开慧久久不语,良久之后她才缓声问道:“你觉着,他会堕入哪一道?”
辛思佛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说道:“这个不太好说。他即有‘我慢之心’心魔的意思,还有‘杀等恶业’业魔的感觉。不过我个人感觉,他更像‘执著自身所得之善根,不更增修’的善根魔的模样。姥姥,这个大哥哥的悟性挺好的,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好的一个了,虽然还有待验证,不过经你调教一番肯定会比那辛未要强,就这么让他堕入了魔道,你不觉着可惜吗?”
辛开慧不冷不热地说道:“你才见了几个人、经了几回事。他的确比辛未要强,不过却不是我能调教的了的。这小子的悟性虽高,但是主意也太重,最重要的是他做事毫无章法,容易意气用事,如果这个毛病改不了,他将来难成大器。看吧,如果他能过得了魏珠这关再说吧。”
辛思佛皱眉说道:“怕就怕他真过了魏珠这关之后,成了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被人除之而后快,那岂不是浪费了一片良苦用心?”
辛开慧淡淡地说道:“是生是死,上天自有定数。去,继续抄《愣严经》,什么时候你能像他一样出口成经了,什么时候就不需要抄了。”
辛思佛悻悻地吐了吐舌头,恨恨地看着水晶墙里的陈莫说道:“都怪你,你最好一辈子都困在里面出不来!”
“滴滴滴……”
辛思佛的话音刚刚落地,她口袋里那个比炭还要黑的手机屏幕就毫无征兆地闪烁起来。她一脸不可思议地掏出手机,看着闪烁的屏幕叫道:“姥姥,这手机是不是坏了?你不是说只有在发生大事的时候它才会响吗?陈莫入魔也算大事?”
辛开慧神情凝重地拿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说。”
“辛爷,我是己辰。我们的道门被人打开了!”
“知道了,马上过去。”辛开慧冷冰冰地挂断了电话。
辛思佛好奇地凑上前来:“姥姥,出什么事了?”
辛开慧神情凝重地凝视着水晶墙里的陈莫,沉声说道:“阿修罗道的道门被人打开了。”
辛思佛好奇地说道:“阿修罗道的道门在长城下面,这长他应该没有关系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和他有关系?在这里看好他,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一边看,一边抄经。”
“知道,姥姥慢走!”辛思佛笑眯眯地目送着辛开慧离开了房间,辛开慧前脚出门,她后脚就从沙发下面掏出了一包薯片和一瓶没有喝完的可乐,一脸惬意轻松地说道:“陈莫,看样子这不甘寂寞的人不光你一个啊!阿修罗道的道门被人打开,啧啧啧,想都不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