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那个鬼魂,原来居然是瘸八张?”我一下子愣住了:“这……怎么回事?对了,这一说,我方才想起来,那瘸八张给小姐推下了绣楼去,按理说该给衙门查办的,可是,可是却丝毫没有听见过惯于那瘸八张的消息……”
花婆婆桀桀怪笑道:“这件事情,难道你不觉得着实气不过?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并不曾做了甚么错事,居然还给人这样栽赃陷害,眼看着,便要死了,还不如废物利用,与那个妖界公子呢!”
“呦呵?”龙井挑了挑眉头,道:“这样说来,花婆婆是想着跟那个媒婆一般,想着取代了月下老人,给人胡乱牵扯起红线来了?啧啧,看起来,还像是首战告捷了,当真是个可喜可贺啊。”
花婆婆道:“老婆子看上去,想来不像是甚么善类,可是老婆子我,毕竟有一颗柔软的心哪!就跟这火一样,人人说是这火可怕,可是火不还是给人带来温暖的么!只要这个距离掌控得好,桀桀……就拿上一次那个大老爷想要强娶了那个姑娘的事情,你说说看,本来老婆子一心要去相帮的,你却要去抢风头,啐,想起来老婆子就怒火攻心!老婆子费尽心思,在紫玉钗街上营造的那些个脸面,全数教你们给毁了!你说,你拿甚么赔?”
柔软的心?我嘴角抽了抽,这话说的,委实也怪别扭的,一脸狰狞的花婆婆说出这般温柔的话,我简直疑心是自己在做梦。
龙井可不想那么多,忙且将自己从里面给牵出来,道:“花婆婆,方才本神便说了,本来便是这个傻狍子自作聪明,她误会了您,也不曾告与本神知道,如今本神可给她害的颜面无光,可还心里委屈呢!您不体谅,这般的怪本神,本神也无计可施啊……”
“哼,”那花婆婆撇嘴道:“老婆子虽老,可还不糊涂。你肚子里面的算盘,老婆子会不知道?老婆子劝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咱们谁也别来干扰谁。”
龙井忙岔开了话题,道:“哎呀,本神坦坦荡荡,能有甚么算盘?您可当真是多疑,花婆婆,本神倒是还想问一问,那个给正山牵扯的红线,究竟是从何处想来的?妖界的公子,与您只怕并没有甚么关系吧?”
花婆婆嗤笑道:“这样的冤案,你镇守三界的龙神爷都不管,老婆子拔刀相助一次,还成了错处了?挑刺也须得寻了有刺的地方,老婆子哪里做的不对?
你想想,瘸八张虽然可恶,可是已然自那绣楼之上跌了下来,成了一个死于非命的游魂野鬼,一时间嗷嗷大叫,胡乱喊冤,说自己罪不至死,可是偏生又遇不上引领他去的鬼差,呱噪无比,四下里喊冤,这才将老婆子给吵嚷了出来。
后来,老婆子问明白了,可不是也知道了,那个姑娘清清白白的,却给他们害成了那样,更是不该死的,倘若不巧死在一处,两个游魂野鬼碰在了一起,难免不相依为命,差不多还是要日久生情,做一对鬼鸳鸯的,这不是更落人口实了么!老婆子哪里忍心,这才亲自过去了,将那个姑娘交给了那个大癞蛤蟆的。怎地,做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