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管事只管放心罢!”爹忙道:“我一定尽心竭力,给小姐做一份这紫玉钗街上最好的面祭来!”
“如此,便辛苦你了!”那谢管事点点头,便拉着那大狗出去了。
爹一面惋惜的摇着头,一面去准备着面粉做面祭了。我左思右想,总觉得这小姐死的有点子蹊跷,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要在出嫁前面去服毒自杀呢?
“梅菜,发甚么愣,你去淘漉些个玫瑰膏子来,给面祭里的东西上色。”爹吩咐道。
“哎!”我忙便给爹帮忙去了,一边弄着玫瑰膏子,一边试探着问道:“爹,却也不知道这面祭甚么时候能做好了?”
爹答道:“青松翠竹,牡丹花,仙桃,须得过了晌午,大概方能赶制出来,怎地,你有事?”
我忙摆手道:“不是不是,不过今日里伙计哥哥休假,这面祭又数量繁多,一个人只怕是不好搬弄,待过了晌午,梅菜帮着您一起过去送,可好?”
爹笑道:“还是有个丫头上算,怎么也是知冷知热的。”
说着闲话,爹便开始对着面团子精雕细琢,修剪出了各色的花样来,我淘漉了各色的香膏,准备在旁边帮着描画,待过了晌午,一出了笼屉,果然,那些个面祭做的栩栩如生,巧夺天工,一朵一朵富贵的牡丹花娇艳欲滴,青松翠竹也苍劲有力,仙桃更是个顶个的浑圆饱满,摆在了一处,宛如一幅幅工笔画一般。
跟着爹将面祭在小推车上装好了,便留了娘看店,随着爹往那谢家去了。那谢家是盐商起家,都是赚大钱的买卖,又熟识官商两道,端地是财大气粗,那宅子也修建的雄伟的很。
前门两个家仆一见我们是来送面祭的,也不多问,便将我们领了进去,只见满宅子的人是又忙又乱,一个个的团团乱转,两手捉瞎,也不知道都在忙活些个甚么,我从人群之中一眼望见了那仍旧穿着黑袍子的谢管事,那大狗正拴在他身后的栏柱上,看样子是形影不离。
我忙自人群之中钻过去寻他,到了他跟前,只见那谢管事也不看我,一双眼睛只直愣愣的盯着眼前。我顺着那谢管事的眼光望过去,不由也愣住了,只见那花婆婆,正穿着一身鲜红的袍子,分外扎眼,围着一个大大的火盆,手舞足蹈,跳起一个奇怪的舞来。
火盆旁边,搁着一个软榻,那软榻上面,正躺着一个小姐,因着隔面上盖着一层轻薄的白纱,那小姐的面目看不大分明,但委实是面如死灰,像是命不久矣的模样,身上穿着一身素白的袄裙,胸膛也不见起伏,那白纱也不见飘动,像是没甚么生机了。
小姐身后,正站着一对神色凝重的中年夫妇,看着那考究的衣着打扮,想来便是这小姐的父母,谢家老爷夫人了。两人也直愣愣的望着丑态百出的花婆婆,又是期许,又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