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毛毛躁躁的,催什么?”苏逸之显然也正在动脑子想事情,咂舌道:“这么着急作甚?”
“人命关天,自然着急,”我只得怯怯的说道:“而且,咱们现下里是私闯民宅,那赵大叔赵大婶子万一回来了,瞧见了这花见姑娘这副模样,不认为是咱们闯进来行凶的才怪……”
我话音未落,却听见了木头门处传来了嘎吱嘎吱要开锁的声音,苏逸之一听,登时也慌了神,怒道:“你怎地也不早说,磨磨蹭蹭的,废话倒是多!”
我哪里还顾得上跟苏逸之还嘴,忙跑了出去,心念一动,天女织锦悠然而起,刚要飘起来,苏逸之忙过来拉住了我,两个人千钧一发,自围墙上落下去的时候,我回头一看,正看见赵大叔和赵大婶子满脸疲倦的进了院子之中。
我怕听见他们老两口子瞧见宝贝女儿受了伤,要哭天抢地,忙使用天女织锦飞远了些,苏逸之后怕似的望着越来越远的那杜灰泥墙,吁了一口气,道:“万幸万幸,若是给那老两口子撞见,那本捕头的一世英名,可就全完了,身为捕头,知法犯法,入室行凶,伤害民女,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落了下来,心下想着,你也不念叨念叨,能逃出来,是托了梅菜我的福。
苏逸之大概从我严肃的表情之下瞧出来了不甘心,翻了个大白眼,道:“哼,说实在的,你倒是像偷粮食时搁在麦草堆旁边的家雀,人一来,扑腾扑腾翅膀,好歹能有个警醒的作用。
算了,这个苏逸之恩将仇报,轻嘴薄舌,也不是头一次了,反正他也不是梅菜我心里的重要角色,随他去了就是了。
苏逸之看我不支声,自己也好大的别扭,提着腰带想了想,道:“对了,你说,瓷人儿易碎,能在何处,方能自保?”
我没好气的说道:“梅菜我旁的不知道,倒是知道瓷器装在盒子里时,周围总要填满了棉絮,免得磕碰伤了,不值钱的,若说瓷人儿能藏身的地方,还是棉花仓库合适。”
“对呀!”苏逸之一拍巴掌,道:“这不是还有管用的时候么!走,咱们往棉花仓库里去!”说着拔腿就走。
我见状,忙追上去问道:“紫玉钗街上有棉花的地方多得是,苏捕头要往何处去寻?”
“近来入了冬,棉花贵了起来,小作坊里的棉花,怕是也成不了仓库,几把就捞完了,藏得下也有风险,现如今,棉花存的最多的,大概便是云霞栈了,你快快随着本捕头来!”
云霞栈是紫玉钗街上纺棉花的大户,出棉布,也贩卖上好的棉花,来来往往客商云集,棉花自然是多的,可是进入到那样一个熙熙攘攘的地方,对一个瓷人儿来说,可也并非易事。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外界对一个人偶来说,是再凶险不过的,她究竟何故要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