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见多识广的黄先生也不禁打了个寒颤,道:“哎呀,你们这是何苦呢?这样狠毒为哪般?就算他们做错了,也是好端端的三条人命!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也不能这样的一意孤行啊!”
“黄先生,您是个善心人,可我们不一样,”一个婆子冷冰冰的答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老爷吩咐了,让我们做这件事情,我们才没有那个身份去质疑这个,质疑那个,我们办事,老爷放心,也就够了,其他的,仁义道德,与我们有何相干!”
这时一个婆子看见我正要进药铺里来,忙跟那婆子使了一个颜色,那婆子立时知情识趣的瘪嘴不说了,道:“横竖我们要追查的事情也追查完了,这便告辞了,黄先生,这件事情上,您若是走了嘴,那我们老爷那里,可也不好交代。”
黄先生听了,又是摇头又是叹气,道:“事关这文静姑娘的名节,老夫自然不会张口跟外面多说一个字的,只盼着你们莫要太过逼人,不然只怕后悔莫及啊……”
“这便不干黄先生的事情了。”那两个婆子说完了,装腔作势的告了罪,自抓着那弱质纤纤的文静姑娘走了,临了也没忘了瞪我一眼,道:“贼眉鼠眼的小丫头,胡乱招甚么野眼?当真是没有家教的很!”
黄先生见我来了,忙问道:“怎地,梅菜,还是为着你爹爹的风寒么?你爹爹的烧退了不曾?”
我忙道:“烧是退了,人正睡着呢,只是该中午吃的药,偏巧给老鼠磕了,撒了满地,黄先生再给抓些个,我好给爹熬药去。”
说着把药方递给了黄先生。黄先生细细一看,道:“刚巧这一味是卖完 ,你且等一等,老夫这便配了来研磨碎了给你带回去。”
我忙点点头,看着黄先生一味药一味药的自橱子里取出来细细的称了,搁在一个钵里,我想起方才那个姑娘来,便问道:“莫先生,方才那个文静姑娘,看上去可也怪可怜的,这样的事情传出去,着实是不好做人。”
“可不是么!”黄先生摇摇头,道:“机缘巧合,你也瞧见了,宅门里面深如海,咱们这小老百姓哪里能触及那么多,你不知道,那文静姑娘的母亲本是个侍妾,虽然得宠,可因着统共只生下这一个女儿来,在宅门之中并没有多大的位分,自然时时给旁的妻妾们排挤的,日子过的苦不堪言,前几个月来瞧病,面黄肌瘦的,哪里像是大户人家的如夫人!
说来也可怜,前一阵子,据说大概是耐不住寂寞,居然跟戏子有染,好像是随着戏子私奔了。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还是那夫人出了什么事,给人混淆视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