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睡梦之中听见外面雨水敲打着窗台的声音,昏昏然醒过来,发现外面正下着连绵秋雨,一阵风灌进了窗户的缝隙里,又潮又不爽气。
我揉一揉太阳穴坐起来,站在窗边看雨,但见银丝一般的雨水从天而降,将铅灰色的天与铅灰色的路连接在一起,水气扑在脸上,寒意浸人。
我披上了衣服下了楼,娘一见了我,喊着:“你可算是醒了,快快去吃了腊肉炒饭,今日有客人点了大宗点心,一百个茉莉香糕,你伙计哥哥与你爹哪里忙得过来,你也来帮忙的好。”
我忙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厨房里,揭开灶上的锅盖,一股子腊肉的香味扑鼻而来。但见米饭金黄酥软,其间裹着几块引人垂涎的腊肉,上面盖着鲜蒜苗和香菜,一看便引得人食欲大发。
腊肉乃是平素不大能吃的到的好东西,经年的货色更好,五花三层的鲜肉吊在半空,以柏树枝条熏烤,经过繁杂的工序,汁水逐渐凝固封存起来,表面的肉坚硬无比,却徒增了积淀起来烟火气,这样的腊肉,独特的腊香味道浓郁甘美,让人在唇齿之间久久回味。
腊肉切成了薄片,炒在隔夜的米饭之中,无需另加多少调料,米饭也跟着沾裹上了甜中带咸,滋味丰富的腊味,肉香扑鼻,粒粒分明,嚼在嘴里香而不腻,比鲜肉生炒可要好吃许多。
我一面吃着腊肉炒饭,一面问道:“娘,今年咱们家熏的腊肉吃的倒是挺早。”
爹答道:“你娘哪里舍得吃家里的腊肉,还要留着冬日里做了腊肉香锅卖给烟雨阁赚钱的,这些个腊肉,乃是莫先生送了来的。”
娘嗔道:“便是你多话!我何时亏待过你们父女两个了?一个个吃的油光水滑,还要来赖我,以后,便教你们吃水煮白菜就是了。”
我忙道:“娘,梅菜一直可不曾多话,要吃白菜心,只管教爹吃好了。”
爹笑道:“这丫头如今居然也两面三刀起来,当心爹下次不与你讲老规矩了。”
一家人玩笑了一阵子,娘突然说道:“哎,梅菜给咱们惯的这个样子,不大像是可以持家的,只不知道何时放能招赘来,也松了一颗心。”
爹忙道:“我便觉着小三子……”
娘不耐烦的说的:“小三子,小三子,你统共只知道一个小三子!这紫玉钗街上来来往往这么多年纪适宜的男子,你只认识一个小三子么?”
爹只得咕嘟了嘴不支声了,突然一个伙计哥哥说道:“这些日子来,不知道梅叔梅婶听说过不曾,紫玉钗街上,好像有些个年轻男子,便不明不白的出走了,也不知晓出了何事。”
“出走?”娘奇道:“男子汉大丈夫,能上哪里去?左不过是出去胡作非为,怕是家里人知晓,找些个甚么借口,玩够了也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