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姑娘点点头,道:“大概是铺子里忙,抽不出身来,男子自然是要为生计奔波的,也怪不得他,横竖我也没有事情,等等就是了。”
我犹豫了犹豫,这宋公子家中早有妻室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初雪姑娘听到了风声没有,我贸然说出口,会不会太多管闲事,让人烦恼呢?
初雪姑娘笑道:“一个小丫头,怎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快来吃罢,这一味淮山药枣泥糕味道也好得很,上次宋公子还说要吃,我才亲手做了的,却不曾来。”
初雪姑娘这心心念念的,全然是关于那宋公子的事情,我忍不住问道:“初雪姑娘,为何您的如意郎君不是旁人,却是那宋公子呢?会不会,是搞错了?”
初雪姑娘一听,失笑道:“怎么会搞错?我寻得便是他,现如今大功告成,终于能到他身侧,我也不知道念了多少声佛了,这命中注定,便是不管茫茫人海之中多么浩瀚,总有那么一个人,你一眼便能见到他,这便是一个缘。不瞒你说,攒足了钱,我便要赎身,与他一道生活,帮着他打理打理铺子,也免得他整日里这样的劳顿。”
我也听不大明白,只觉得这初雪姑娘对那宋公子可当真是一片痴心,简直无可救药。
又说了一会子闲话,我正要收拾收拾回去了,却见不少姐儿花团锦簇一般的鱼贯而入,进了门。
初雪姑娘忙起身行礼,道:”不知姐姐们约好了一起来看望妹妹,妹妹着实是受宠若惊的紧。不知姐姐们这样的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为首的鸳鸯姑娘忙扶起了初雪姑娘,笑道:“自家姐妹,何必这样客气,我们也没有旁的事,说几句体己话罢了。”
初雪姑娘自然是冰雪聪明的,笑道:“初雪揣度着,姐姐们该不会是为着宋公子的事情而来的罢?”
鸳鸯姑娘笑道:“妹妹果然是个伶俐人,咱们既然不是外人,姐姐门边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人人皆知,这一家有女百家求,天底下好公子多得很,又何必非要一棵树上吊死?那宋公子的名声,只怕妹妹不曾听说过,只见了那宋公子生的人才好些,便要动心,日后若是有追悔莫及的时候,可也就晚了。”
桃花姑娘也说道:“想来你还不知道,只心心念念的盼着那宋公子将你赎出去,须知那宋公子自己便是一个入赘的姑爷,仰赖着泰山一家过日子,又怎么会为了你,自断生计?这些话,说来也许对你来说是一盆冷水,可是世事无常,咱们这种出身的女子,不得不多给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
云舒姑娘也忙说道:“还有啊,你别看那宋公子看上去人模人样,实际上是外强中干,十足十是个银样镴枪头,虽说算得上一个气度不凡,可是口袋里能有几个钱?你不知道,他那皮货铺子虽大,这一阵子,货物却挤压的紧,像是亏损了不少,整个铺子都风雨飘摇,岌岌可危,何况那财政大权,也是他那夫人亲自执掌,连他说话的余地都没有。哪怕你想跟着他,难不成倒贴么?横竖他是断然没有那个闲钱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