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几个特别捧场的公子,每次也都竭尽全力的讨好灵枢姑娘,大概也是相中了灵枢姑娘的姿容与灵秀,只想做灵枢姑娘的甚么“良人”,梅菜我也不大明白凉人热人,大概这是人家的交情深浅程度罢。
这些公子们各出奇招,有的是开金铺子的,每日必定带来不同款式的时兴首饰,一件件金光璀璨,价格不菲。
有的是开绸缎庄的,送来的衣料流光溢彩,艳若云霞,还有的是风流倜傥的读书人,必定书写了感人肺腑诗的词歌赋来一讨美人欢心,可是灵枢姑娘却似乎对那些东西不闻不问,看都不肯多看一眼,更别说进一步的深交了。
只见她与每一位客人总是大方得体,偏偏又带着些距离,并不见与哪一位公子走的特别近一些。
说起来,那苏捕头近日里也时常往烟雨阁来看戏,偶尔还是跟往常一样出言调戏几句,但是灵枢姑娘除了因着上次的解围之情多应酬几句,也没有特别对苏捕头好一些。
不过其中有一位公子,每场必来,从不遗漏,又因为那公子相貌气度,实在也是个鹤立鸡群的,所以就连我也注意到了。
这位公子每逢这灵枢姑娘落幕,总要打赏一大块金子,话却不多说,只是痴痴的望着灵枢姑娘美丽的牵着引线的手,连声赞叹道:“ 落叶何翩翩,攘袖见素手……”
灵枢姑娘只是微微一笑,行了个礼,也不曾多言。
当然,钟爱灵枢姑娘技艺的不在少数,可是这位公子显然是最为狂热的一个。不管刮风还是下雨,总要在同一个时间,在同一个座位上,等着瞧灵枢姑娘开始演出。
时日久了,连灵枢姑娘也自人山人海之中记住了那位翩翩公子,小蝶她们早与这灵枢姑娘熟络了,直开玩笑道:“若是灵枢姑娘当真要寻找自己的良人,那旁的不敢说,若论起了诚意来,自然还是那位公子最最值得托付对我。”
灵枢姑娘却摇摇头,道:“这男子的感情,变化的比云彩还快,说是女人心,海底针,我却不信,男人心,变化无常,才是真的,薄情寡义,不能从一而终的男子比比皆是,若信错了人,误了终生,那还不如孤独终老,还少受许多折磨。”
小蝶她们只说灵枢姑娘吃了一次亏,便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灵枢姑娘只微笑着摇摇头,脸色神情,却只是十分坚定的,似乎心里早有打算,要将自己托付给所谓能从一而终的男子。
慢慢的,那些殷勤的公子逐渐也没有那么热络,但是那位吟诗甚么洛神的公子却只是锲而不舍。
这一日里又在演出,戏目是《武松打虎》,居然傀儡之中,也有一个精致的老虎,与灵枢姑娘操纵的武松打了一个热闹,正是叫好声此起彼伏的时候,突然一个醉客冲上了台子,一把抓住了灵枢姑娘的手,笑道:“你平日里,并不曾与我们这些客人多说几句话,今日里,若是再不陪着喝几盏酒,未免不够意思,大家伙为着捧你,银钱花的也不少,因何你便要如此的清高,可是瞧不起我们的出身,不及你那位翰林公子高么?”
灵枢姑娘脸色变了,忙道:“这位客人,灵枢不过是卖艺的,从来不曾饮酒,还望客人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