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们一看莫先生也发了话,只得怏怏不快的散去了,也还忍不住三五成群的议论个不止。
莫先生忙又对苏捕头赔礼道:“苏捕头也是辛苦劳顿,不过是来玩儿个痛快,不想却赶上了这等事,老夫心里也愧疚不已,不如包下一个清净的雅厅,老夫做东,请苏捕头……”
“不必不必!”苏捕头忙截口道:“今日之事,我心里弄明白了几分也就是了,旁的不打紧。”说着看着落花姑娘,笑道:“今日不想出了此等异事,咱们也只得后会有期了。”
落花姑娘忙行了个万福,道:“今日大爷受惊了……”
“怪不得你,怪我,怪我!”苏捕头说着,勉强由那秀才捕快支撑着站起身来:“告辞了!”
莫先生忙喊了小厮打灯笼,亲自护送那苏捕头出门去。
看着落花姑娘的神情,我心里越发起疑了,她当真甚么都记不起来了么?她这一身的本事,又是哪里来的呢?只可惜龙井卖关子不说,我也只得“静观其变”了。
第二天一早,我提着瓶子出来买豆油,便瞧见莫先生行色匆匆的往铁锚街上走,我忙跟过去,大喊一声:“莫先生,您一大早这是往哪里去?”
莫先生见是我,叹口气:“偏偏又遇到你这小鬼头,实话告诉你,老夫正是要到那铁锚街西域香料铺子去寻那老邢法师。”
我心里明白了大半,这莫先生定是见到昨天狂风席卷那一幕,认定了那落花姑娘就是老邢法师口中的妖孽。
我忙道:“可是梅菜觉着,那落花姑娘尚不曾害人,不若再……”
“还不算害人?”莫先生怒道:“非要等她闹出了人命再来驱邪?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这便叫做未雨绸缪,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眼下谁又能开得了口,教她离开烟雨阁?还是交与那老邢法师置办来的合适。”
莫先生显然已经铁了心要请老邢法师收妖,我放心不下,豆油也不打了,跟着去了铁锚胡同,莫先生赶我也不走,没有办法,只得带着我找到了一家西域香料铺子。
那铺子门口正站着一个胡人,衣着打扮,与那老邢法师颇为相似。
莫先生行了礼,道:“烦请这位先生通报一声,说是紫玉钗街烟雨阁的账房莫先生来找老邢法师。”
“你终于来了!”那胡人操着异域风情的京城话道:“老邢法师说算准了你们今天准来,叫我在这里等你们半天了!快跟我进来罢!”说着便把我们往铺子里引。
铺子里香料味道太浓烈,竟然有几分刺鼻。穿过细长的过道,后面一个大庭倒是花木扶疏,豁然开朗,铺着青石方砖,栽种着从未见过的西域花草。
老邢法师正端坐在一个太师椅上,冲我们微笑着行了个礼:“一猜你们今日准来,恭候已久了。”
“神人啊!真是神人啊!”莫先生简直要三叩九拜,一表内心的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