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过得去吗?”蒋里沉声问常乐。
“我看不大懂。”常乐摇头,“它似乎是一道阵,是一处机关,但……”
正在这时,莫非和贺卫的互骂也渐渐升级。
“无知小儿,你懂个屁!”贺卫挥舞着符阵灵盘骂道,“你懂什么工家绝技,知道什么阵法机关!这雄关本身就是神火大阵、神火机关,只有大家同心协力,同时攻击六处阵眼,才能分担压力,否则只攻一处,有死无生!”
“你才放屁!”莫非大叫,“张口闭口全是屁,你那是嘴还是粪门?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工家人,还好意思挥着那符阵灵盘?换成我,早一头撞上雄关以死谢罪了!这些人都是被你害死的!”
两人先前的骂战,常乐并没注意,但此时却不由愕然。
莫非是莫非看出了些什么?
“小莫。”他疾步来到莫非身边,拉住还要往前扑着骂的莫非,沉声问:“你看出这神火关隘的门道了?”
“这不明摆着?”莫非指着那雄关说,“这并不是什么阵,而只是一道机关,也并没有多强的杀伤力,只是考较来者的工家本领和智慧而已。贺卫这糊涂蛋,混账东西,竟然连这也看不透,简直混账透顶!他让大家攻击这机关,反而激发了机关中自护之力,这才害死了这么多人!”
许多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望向莫非,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
“一派胡言!”贺卫暴跳如雷,“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质疑我?”
于易之冷冷一笑,拦住贺卫。
“早知道你们前来,不会有好事。”他望向常乐等人,语声冰冷。“果然是来挑拨我们的。”
“放你……”莫非一句骂没等完成,便被常乐拦下。
“挑拨?”常乐冷笑反问,“我为何要挑拨你们?”
“很明显。”于易之说,“你们自以为是地选了错的路,经历了种种磨难之后,却不得不转身追随我们的脚步,可又不想承认自己的错,于是便借机攻击我们,抬高自己。你们想让所有人怀疑贺贤弟,想让他们站到你一边,如此,你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带着众人攻打此关,名正言顺地成为众人的领导者;如此,你便从失败后逃来寻求帮助的落水狗,变成了拯救诸人的英雄。这心思,真是不能不令人佩服。”
“小人心中,天下果然尽是小人。”常乐说。
“被我说中,便恼羞成怒?”于易之冷笑。
许多人在犹豫,许多人在疑惑,但也有许多人看出这是机会,于是纷纷站了起来,对常乐怒目而视,张口厉喝。
“你说得这么热闹,谁知是真是假?但你们先前走错了路,却是大家有目共睹。”
“不错。你们先前说过我们走的是错路,现在却为何追过来?”
“我看于公子说的不错,你们是借我们攻关失利的机会,掩盖你们的真意,想趁火打劫,夺于公子和贺公子引路之功!”
“我们若是听了你们的,岂不成了愚夫蠢材!?”
“有本事倒是继续寻你们正确的路啊,为何来此纠缠我等?”
“也就是于公子出身大门大派好涵养,换成我,你们如此害我,我早挥剑斩你了!”
这些人你一声我一声,声音越来越凌厉,颇有一言不合便出手的意思。
于易之冷冷一笑:“大家都不是糊涂蛋,你以为几句蠢话,便能骗得过这些兄弟?”
一声“兄弟”,把双方距离又拉近了几分,那几个出力质疑常乐的人,不由面露得意之色。
“一群蠢材。”蒋里缓缓摇头。
莫非还要再骂,常乐却拦住了他。
“这机关要怎么破,你有没有头绪?”他低声问。
“得试试。”莫非低声说,“但……差不多有一半把握。”
常乐不由想起地安楼入楼试时的情景。
那时,谁都以为莫非只是他的小跟班,本身并没有什么才学本领。
可当他轻易解开工道先生的难题时,所有人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小胖子,实是工家大才。
“好。”常乐点头,“我信你。你去破关吧。”
“破关?”莫非微微一怔。
骂战还没结束啊!
“我们终也要通过此处。”常乐望着那神火关隘说,“不为这些小人,只为我们自己,也得破关啊。骂来骂去,又有什么用?从没听说谁能靠骂战得胜而赢得别人尊重的。”
“我懂了。”莫非缓缓点头,深吸一气,沉默着向那雄关走去。
“你们要干什么?”于易之皱眉。
“破关。”常乐淡淡说道。
“不自量力!”贺卫厉喝,“你以为这关隘是什么?那是此地神火力量之源的守护者!我等近千人合力,尚不能破,他一人向前想干什么?”
“无非是出丑罢了。”有人笑。
“就是。贺公子不用理他,他自找死,与咱们有何关系?且看他怎么死!”
“看那小子,走路肉直颤,简直像一口肥猪。这样的家伙,又仅是橙焰境,竟然想跟工家才子贺公子争锋?真是自取死路。”
“站住!”于易之厉喝一声,晨星剑微微一动。
蒋里默然不语,但袖中青焰匕首已经滑落掌中,轻轻握住。
瞬间,有青光一闪,化为三尺剑锋,斜指地面。
一瞬间,于易之手中晨星剑一颤。
名剑自有剑意,感应到匹敌之力,剑自生鸣。
于易之微微皱眉,望向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