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别生气,我只是看到,皇帝在让两个女子捶背揉腿,她们俩边干活边嘴里哼着小调。”
“啊?!这是哪里来的女子?”
月儿瞅瞅四周没有他人,靠近一点傲晴皇后小声道:“启禀皇后,早就听太监们说过,吴良帮皇帝弄来了几个歌妓,只是月儿一直没见到,刚才看见的女子,也许就是了。”
“皇宫里的宫女不许用歌妓,难道这些人都不知道吗?”傲晴气愤地质问道。
“应该是知道的吧,所以大家才都不敢提这件事。”
“那就是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了?”
“不是啊,奴婢想,可能太后也不知道。”
“岂有此理,怪不得皇帝恨不能一个月都不和我见面,竟然是被歌妓迷住了。”
“皇后别生气,等皇帝过了兴头,也许就打发那些歌妓出去啦。”
“那怎么行,我要去禀告太后。”
“皇后还是别去吧,要是让皇帝知道了,他会很生气的。”
“他根本不管我是不是生气,我又何必替他隐瞒。”
许多小事,傲晴不得不忍,而这件事却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忍的。傲晴气冲冲地去了宁安宫,见到瑾瑜皇太后就开始抽噎,一会儿就快泣不成声了。太后不解地问:“孩子啊,这是怎么啦?”
“母后,您必须管管煜祺了,他在宫里养歌妓。”傲晴委屈地说道。
瑾瑜皇太后似信非信地看着傲晴道:“怎么会?宫里不允许有歌妓的。”
“可在育阅殿里就有。”
瑾瑜皇太后“腾”地站了起来,原来,她只是以为傲晴在耍公主脾气,有时会无理取闹,可没想到儿子竟会胡闹到这种程度,竟敢违背祖制,在宫里养歌妓。这样下去,耽于女色,什么事情都要被耽误了。很快,瑾瑜皇太后又坐了下来,她需要冷静一下,考虑考虑该如何解决此事。
棘手的问题摆到了太后的面前,一方是祖制,一方是儿子。一方是歌妓,一方是儿媳。如何处理?
其实,煜祺皇帝养歌妓已有些时日了。他之所以无视祖制做此事,主要的还是心理原因。虽然煜祺六岁登基,但真正掌权的是昊英。煜祺是被架空了的皇帝,位置极高,权利极少,名义上拥有天下,可实际下受人欺压。所以,他表现的时而自大,时而自卑。这种矛盾状况、矛盾心理一直控制着他,使得他做起事来极易走极端。
由于昊英对皇宫的严控,让年幼的煜祺离开母后独居,太后无法亲自照顾煜祺的生活,使煜祺在感情上渐渐疏离母亲。母与子长期不能有效沟通,使得孩子心中的不快堆积在内心,渐渐使得幼小的心灵扭曲变形,这也形成了煜祺性格中的缺陷。
一个孩子还没有长大,就学会了委曲求全、忍辱负重。他还没有成人的健全理智,却拥有了成人世界的压力。他无法自如地调解人生中的跌宕起伏而造成的情绪波动,所以,在他的情绪世界里,要么忍着,要么爆发。
当煜祺不再是傀儡皇帝,皇权在握,不用再忍的时候,他就要彻底爆发了,而且爆发的率真任性、恣意妄为。就像这次歌妓事件,煜祺把它当作向宫廷规矩示威的杰作。
这件事情对瑾瑜皇太后是一次警示。本来,煜祺在太后的苦心调教下,有了胸怀天下的气度涵养,有了开拓进取的拼搏精神,有了治国理政的宏谋大略。可是,令瑾瑜皇太后措手不及的是,煜祺的独特经历、非凡遭遇也使他存在着浮躁易怒、任性放纵的缺陷。
瑾瑜皇太后一直在对他谆谆教诲、悉心引导,但亲政掌权、年龄渐长的煜祺皇帝有时也确实难以控制。
从豪义国王开始,无终国后宫就有一条规矩:不能以歌妓充当宫女,以防皇帝耽乐误国。可是这次煜祺皇帝受到了太监的蛊惑,享受了歌妓的诱惑,情不自禁地就把这事做了。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当初,煜祺皇帝想了解民情,带领着几个随从微服私访。在查看完民情后,他身边的太监吴良带他到了一处歇息的地方,那里不仅有美酒佳肴,还有歌儿舞女。歌妓的妩媚令煜祺皇帝一见倾心,龙颜大悦。
回宫以后,煜祺皇帝还意犹未尽,他感慨地对吴良说:“女子真是有千种风情,万般美丽啊!”
“陛下为何有此感慨?”
“这次出行,令朕感觉到,那些歌妓比宫中的女子更加柔美体贴,她们嗓音甜蜜,体态婀娜,朕喜欢!可惜啊,就是不能带回宫中,真是遗憾!”
吴良惯于揣摩煜祺皇帝的心思,总想千方百计地取悦主子。听煜祺说出了这个遗憾,马上回道:“陛下,只要您喜欢,奴才可以帮您选些歌妓养在宫中。”
煜祺皇帝抬眼瞅了他一眼,极不相信地说:“宫规森严,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