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就这样站在门外看了她许久,千尺觉得她的头皮都已经发热,然后才听到他开口。
“很晚了,回房去吧。”话中并没有问道她来到这里的原因,只是淡淡地叫她离开。
千尺抬起头,以为会看到一幅失望或者生气的脸,可是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却看到师父的眼里有了变化,透着一股莫测的复杂,不是生气和失望,也没有责怪只是一种她看不明白的眼神。
“师父不生我的气吗?”千尺试探地问,其实她的心里却想他生气或者惩罚她,因为这样的话她会觉得在他的心里至少还有身为弟子的一席之位。
“今后莫要再来这里了,回去吧,小尺。”
小尺,千尺记得第一次见到师父,他就这样叫她了,而每当他这样叫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也就是自那次之后,千尺原以为师父只是对她冷淡了些,可却没想到从此自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师父,直到六个月离开迷石山庄的那天。
夏千侯带着千尺来到了一个地方,这里是千尺来到这个世外之初的地方,被称为流沙之境。一道巨大的屏障遮挡住的另一边就是同往流沙河的通道。
“这里?你何为带我来这里?”千尺不明白他的用意问道。
他,背着手,看着恢复原初的防护结界,这个巨大的屏障将流沙河和外界阻隔,他看了许久才轻轻地开口:“是你出现在这世间的原因。”
千尺从未跟任何人提及她的过去,就连师父也不知道,夏千侯的话让她感到了无比的惊讶,心里掩盖的那一层层被覆盖的过去就要被揭开了。
“你似乎对我很了解。”千尺故作镇定地问。
“这个世上知你的除了秋一寒,恐怕就是我了。”师父,他提到了师父的名字,着让千尺的心里更加地惊讶,为何他会认识师父甚至还很了解师父。可是这世上知道师父的外人几乎没有。
“你认识我师父?你又怎么会如此了解我,你……”
千尺睁大了眼睛看着夏千侯,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拉起了手腕,然后紫楹环开始发出了紫色的光,接着我的手腕处开始发烫。
一路向北,按照父亲说的话没有半刻停留,从日出渐渐地到日落,穿过了流沙沙漠一路而来疲惫不堪,终于在几日后走出了沙漠看到了希望到达了防护结界是一道巨大的屏障。
千尺启动了紫楹环,很快紫楹环发出的力量将这道巨大的防护结界划开了一道门,她没有犹豫地跨了过去。
可是她却觉得好冷,好冷,白雪皑皑,苍窘茫茫,万物寂寥,域雪随着狂风纷纷绕绕,天际一线这个世界跟流沙镇成为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千尺第一眼看见的是茫茫无边的冰天雪地,连绵雪白的山峰,没有万物复苏的景象,整个天地间除她以外了无生机,她像是破茧而出的蚕虫,以新的身份出生,她的身体在雪天里感觉不到寒冷。此刻她觉得的眼前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接着是雪,漫天的白皑皑,快要被雪淹没的千尺,举足无措,她以为自己就此葬生在这个冰冷的陌生世界。
一望无际的雪地,与天际连成一片,整个雪峰像是一个巨大的罗盘,各个方位都是路,却又走不出路的尽头。没有人烟的雪地,自然也没有充饥的食物,饿的时候她就喝雪水充饥,她找不到出路的方向。
因为没有黑夜白昼的交替,所以千尺漫无边际地在这个冰雪世界不知道走了到多长时间。
终于见到除了雪地之外的一小片雪水化做的水湖,在水湖倒影里她看到自己的模样,十七八岁的年龄,一张只算的上清秀的脸,柳叶细眉,消瘦身形,看着水湖倒影里的自己,一身纯白薄衫,皙白纤细的手指抚摸着额间,没有一丝伤痕却隐隐作痛。
雪还在漫天飘零,千尺站在雪中,仰望着漫昼的天,雪白的薄衫贴着肌肤,她已经和雪地融为了一体。长时间的奔走已经让她身心疲惫,她停在这片小湖水边,伸手轻轻碰触冰冷的湖水,倒映在水的摸样随着湖水荡起层层波纹。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车马的声响打破了这雪域寂静沉闷的气氛,这个男子像是从天而降,他玉面绝伦,眉目深邃,英挺颀长,一身奢华锦服,上身披着貂绒,脚上穿着黑色冗长雪靴,满头雪花,青丝长发在烈寒风中越发飘渺。
她沿着前方又走了许久终于再也支撑不了,而就在她快要倒下的那一刻她的眼里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萦绕不去,就在我放弃了等待死亡的时候,那个人的身影渐渐地清晰。
那是一张风华绝代的脸,这世上原来还有如此美丽的男子。
看着他从一匹白色的马上下来,缓缓踏雪而来站在她的面前。
他低头看着她,她抬头望着他,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到自己,雪白薄纱披身,面容苍白,头发杂乱垂于脸前,消瘦的像漂浮的雪花一般。
“空缈寂寥寒如雪,浩瀚冰天,跟我走吧!”他的声音低沉迷离,回荡于纷飞雪地,他伸向她伸出手,握着他厚实宽大的手掌在寒风中却异常温暖。她随他登上了那匹白马马背踏雪而去,那漫天飘纷的雪花在驾帘垂下得那一刻都还是肆意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