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毁了,长歌心紧紧一揪,几乎有些难以透气。
她霍然睁眼,声音平静而缓慢道:“我与他回不到过去了!”
是的!无论如何,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季栎道:“盗取归元的人,尊上怀疑与蓬莱山有关,长歌姑娘若是想通了,可去蓬莱山寻我们。”
长歌目光飘渺地望着前方,衣袂一荡,抬步离去。
不远处的树林中渐渐走出一道黑衣倨傲的身影,望着那袭淡金衫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哀伤之色,轻合了眼。
回到丹霞山,已是落幕时分,长歌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季栎所说的那些话,整个人心绪难宁。
长歌……你为何要言而无信?耳畔,男人的质问声恍惚传来。
长歌摇了摇头,将幻觉甩开。她抬步坐在竹榻上,伸手倒了杯茶,正欲饮,屋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她微转头,便见一袭红衣的美妇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
白聘直接将她从凳上提起,打转了圈,才明显松了口气。道:“听说,在悬崖之巅你尚自用了啸月仙法,可吓死为娘了,幸好无事!”
长歌心中柔软了几分,扶着白聘往旁边的竹椅缓缓坐下,伸手,递她倒了杯茶,温和道:“这次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玩得可还尽兴?”
白聘伸手接过,抬手将茶一饮而尽:“不好玩,你父君那老顽固做事慢慢吞吞,吃饭慢慢吞吞,就连走路也慢慢吞吞的,也只有我才能忍得了他,要是换了他人,怕不被气死,也活不了多久了!”
凤允性子慢吞,白聘性子火爆,就是这样性情完全不同的两人却平安相处了数万年。
长歌轻叹了一声,环顾四周:“你不说我倒忘了,怎么就你一人回来?我父君呢?怎么未曾见过他?”
“娘不是担忧你嘛!又瞧他走的慢,索性,便把他丢在一旁,自己先回来了!”白聘说完,又觉得不太对劲。往常,无论她走多快,他总能追得上她,这次她连茶也喝了一杯,怎的还不回来?
虽知凭借凤允的法力,这三界之中无几人能伤得了他,白聘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担忧,正欲起身,去外面瞧上几眼,便见一袭蓝衫雍容华贵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
她刚待说话,凤允已率先开口:“昆仑镜可是不能用了?”这句话却是对长歌说的。
长歌面色微怔:“父君怎知?”
凤允缓声道:“昆仑镜跟了我数万年,早与我心灵相通,我又岂会不知?”
长歌询问道:“那父君可知是因何?”
凤允却答非所问:“你是不是经常用昆仑镜回到过去?”
长歌身体一顿:“是!”
“那便对了。”凤允抬步走到她的身侧,“想来,是因为你经常用它回到过去,妄图改变历史,所以,有人将它封印住了。”
长歌眼睫轻颤,这人不用猜想,也知是谁。除了李桢,再无任何人触碰过它。当日,她还在想他怎会这般好心将昆仑镜还给她,原来,他早已在里面动了手脚,然而,她还不自知。
昆仑镜本是凤允之物,现自然是要归还于他。
长歌纤手一翻,便将昆仑镜递还到他手中。不料,凤允却并未伸手接过。他目光锐利地望着她,语重心长道:“长歌,你可知尚自用昆仑镜改变现状后果会如何?”
轻则留在昆仑镜内,重则,灰飞烟灭。
长歌轻垂下眼:“知道!”
“那好!”凤允沉声道:“竟然知道,那么我罚你在抄写心经千遍,你可有异议?”
长歌缓声道:“长歌领罚!”
……
祠堂内,烛火摇曳,一袭淡金衫的女子正端坐在矮几上,抄写着佛经,身姿略显削瘦,无形之中有种孤凉之感。
对面屋檐之上,白聘望着那纤瘦如柴的背影,又幽幽叹息了一声:“你知长歌性子,若非不得已,她必然不会妄图改变他人命格,你好生训斥一番便罢,为何要将她关在这祠堂之中?”
凤允揽上她的腰,轻声道:“若不让她找个源头将心中所埋之事发泄出来,你岂不是更加担心?”
“你呀!”白聘忍不住笑出声,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总是对女儿板着一张脸,心里明明关心得要死,也不说出来。还偏偏做出一副严父的模样,真令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