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吹得树叶沙沙地作响,直至,走到树林深处一个颇为隐蔽之处,两人这才顿下脚步。
君临低垂下头,开始慢慢腾腾地脱裤子。
长歌下意识地背转过身,幸好,这捆仙绳有一小段距离,转身起来也不碍事,她抬起头,透过稀疏的树叶遥遥望向夜空中高悬的红月,突然想到丹霞山的月色,神色有少许恍惚。
身后,男人似轻笑了一声,然后不缓不疾道:“该看的已经看完了,不该看的,也已经看完了,我们虽未行夫妻之礼,但,以行夫妻之事,你又何必跟我这般生份?”
“君临!”长歌冷声喝斥,下意识地转回身,见他正缓抬眼梢望她,耳畔中还能听到窸窸窣窣的水声,她脸莫名一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又迅速转回了身。
“你若在敢这般胡言乱语,信不信我立即杀了你?”
“到是很少见你这面红耳赤的模样。”对长歌的威胁视若不见,君临平静的声音有些愉悦,淡雅笑道,“你走了,便不怕,我将那只猫抓了烤了?”
长歌微怔,想到灵隐那见风使舵的狗腿模样,双眼眯成缝,添了一句:“普通的火怕是伤不了它,你若要烤,最好添上三味真心!”
君临眼眸轻动,眼底含了一抹笑,收拾妥当,一脸惬意地望着她:“这主意倒是不错,你若想尝,回去,我便烤给你吃!”
“回去?”想到之前所受羞辱,长歌微转了身,声音寒的不像话,“恐怕再见,我们只能存活一人!”言毕,长歌衣袂一荡,率先抬步而行。
望着那孤傲决绝的背影,君临眼睫微颤,手中捆仙绳地牵引之下,抬步跟了上去,苦笑道:“若是只能存活一人,我想,那人定是你!”
长歌呼吸微滞,却未曾答话。
因所处的位置颇有些偏僻,一路七弯八拐,终是快走出这片树林。长歌还未踏出,对面,便有一双年青的男女迎面而来,因夜色的缘故,那双男女显然未曾注意到他们,在临近他们十米之处,就相互依偎搂在了一起,忘情地吻了起来,很快,两人气喘吁吁,那男妖的手更甚是直滑到了女子内侧的肚兜,惹得那女子呻吟不断,场面相当火辣。
这般活春宫秀着实有些湛人。
长歌突然就顿住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因长歌走在前面,君临不得已停了下来了,见她望向一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往前望去,便看见一双男女衣衫半褪地搂在一处,女子双腿已绕上了男子腰间。
长歌犹自转身,眉头微蹙:“我们还是往别处出去吧!”
“为何要绕道?”君临长年位居高位,从来只有他人见他绕道而行,还未曾有人令她原地折返。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正在交合的男女,指尖微弹,一股雄厚的劲风脱颖而出,男女所靠着的大树上,一个似水桶般大的马蜂窝直坠而下,正好不偏不倚地跌落在了那双男女隙缝中央。
“嗡嗡嗡……”无数的马蜂从蜂窝飞出,乱蜇乱撞。
“啊……”那双男女惊慌一叫。
长歌又转回首,便见那双男女面容惊悚,慌得连衣裳也未曾打理,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树林外钻去,连法术也忘了使,顷刻,已窜得不见踪影。
君临面色平静,毫无愧疚之色:“这般不就得了!”
没来由的,长歌突然就想起了司命星君曾经与她苦口婆心所说之话,要说世上最为痛苦之事,那便是男女行翻云覆雨之事时,有人故意从中打断。轻则,男人散失性致;重则,终生不举,这般实在是有失厚道。
“我们走吧!”君临轻声开口。
长歌徐徐收回思绪,抬眼,已见那马蜂不知何时已经平静了下来。
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终是什么也未说,抬步,眼前忽的一黑,困意袭扫,双目轻阖之间,似有一袭黑裳女子款步而来,她还未看清是何人,身体往后一坠,腰站骤地一紧,已彻底晕厥了过去。
沉沉的夜色之下,一袭黑裳冷冽的女子率领着众多魔兵而来,见到那与夜色几乎溶为一体的黑袍男人,她上前,单膝跪地,道:“尊上,属下救驾来迟,请您恕罪!”
君临眼皮掀也未掀,声无起伏道:“起来吧!”
潋滟站起身,这才注意到君临怀中揽着一名女子,她仔细一望,身体猛地一滞。
凤长歌!
她心口不由一窒,怪不得,怪不得从来不近女色的他,居然会平白无故地将一名女子带到夜归殿……原来……原来既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