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噢”了一声,又意外高兴、又有些不满,结果表情茫然了一瞬间。巴力他们都乐了,倒也没人妒忌庞有“奖金”。因为那笔欠债本来就不可能还,只是一个游戏输掉的结果而已,被王颖用来敲诈庞——勒索庞跑个腿之类。
十点四十一分。
田帅兴奋地在舱门口拥抱了田旭。安迪有点好笑,同时很不满,往一旁推了推田帅:“让让,让让先让梅朗先生进来坐,在慢慢儿抱。”
田帅这才发现田旭身后还有人,惭愧了,连忙放开田旭退进机舱。而乔已经去驾驶舱通知了飞行员:“人到齐了,我们出发。”
飞行员开始联络起降塔台。安迪高高兴兴地梅朗先生迎了进来:“真是太棒了”梅朗先生笑了,颇为感慨地点点头。庞起身拥抱了扬,扬与他们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来——这架飞机的办公区内有两对两两相对的四人座,中间均有圆角方桌子,它们位于同一侧;旁边另一侧是长沙发,与四人座一起合用,足以召开商业会议,老板们与秘书们的座位都在了;四人座与沙发的两头,则是四对一对一的沙发,中间也有小桌。
朱京的机场满负荷运营了好几年。不过,型号的关系,私人飞机往往比一般客机体型小——哪怕两者均是跨越大洋、长途飞行的“大飞机”——又因为安全等考量,有专门的停机坪。两者相加,起飞调度就比较容易。所以不到十一点,他们的飞机顺利升空。
飞行员技术极佳,杯子里的咖啡都没荡漾起一点波纹。
乔不太明显地松了很大一口气。梅朗先生不解,但亚瑟正为他检查小腿上的擦伤是否需要重新上药包扎,桌子上被医疗箱占了好大一块,梅朗先生就没立即问。胡怡则一个劲儿瞅着王颖看。
王颖朝乔他们示意了一下:“我这里只有内容概要。他们那儿有整个故事。你直接听现场吧?”
胡怡望了乔他们一眼:“我可以听?不用回避么。”
安迪无奈说王颖:“你不能勤快点吗?不过——”转向胡怡绷起脸,“也行。反正你都上了飞机了。”
胡怡失笑。
陈睿这会儿反倒不急了。他的对面是田旭,田旭要了一盘曲奇饼干与热咖啡,吃了几块去浴室了——这架飞机的空姐没有一个是国内航线上常见的年轻小姐,全部都是三四十岁的女士,面貌也没哪个特别出色的,但都非常体贴,其中一位短发的空姐早早发现了田旭的疲惫与狼狈,问田旭要不要沐浴,并告诉田旭厨房略花一点时间就能准备好热食——此刻,陈睿无聊之下,很专心地审阅了一遍田旭的曲奇饼干。这些饼干形状与味道各不相同。最后陈睿终于挑选了一块,试着咬了一点。
不到十分钟后,田旭冲完澡出来,他们转去了二号客厅,因为那儿有个小型影院,其中包括大尺寸平板电视机,方便乔讲解事情。
空姐送上田旭的午餐——尽管这午餐早了一点——离开了客厅并且带上了门。
乔环顾众人:“这并不是严肃的场合——”他的目光在田旭身上顿了片刻,不禁微有笑意。好几个人跟着一看,田帅更是乐了。没办法,自从看到田旭后,田帅的笑点降低了许多,并且毋庸置疑,这种状况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可惜,这抹笑意很快从乔脸上消失了。“但接下来要说的事很严肃。”
田旭扯扯浴袍,回了田帅一个无奈而舒展的笑容,而后切了一大角牛排送嘴里——他出了歌剧院、尽其所知向封锁线的负责人提供了歌剧院内的情况,就被直接带来了这里,没有换洗衣服。而田帅的东西在行李舱,包括一袋子衣服。幸亏飞机上的浴室备有浴袍。清洗烘干但没人穿过的新浴袍。
乔找到了信号转换器的接口并联上——这个把手机与无线网络等信号转换成非常用格式,在向乘客们提供信号服务的同时,不会干扰飞机导航系统——而后乔打开google,键入关键词,搜出了一系列新闻:“这些我想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是关于可控核聚变的新闻。之前的几个月里,四个天才为这种可能性指明了理论方向,而更多的科学家加入进来,共同完成了工作,又很快开始设计实体模型。诺贝尔奖评委会真该把今后十年的物理学奖一次性颁发给他们。不过,我猜他们也没想到,这一切会这么快变成现实。”
说到这里,乔一敲触摸屏。用力有点大了,但没人介意这一点,因为乔很快打开了一张图片,而所有的人都在忙着看图。
这是一张清晰的照片。整张照片内只有两样东西:背景与垫子均是沙漠迷彩的作训服;中间有个一米来长、两尺粗细的圆柱形容器。
该容器上下两端有顶板底座、有控制版面,但中段完全透明。在它的正中央,有一颗鸽子蛋大小、浑圆的亮光,明亮得刺目。
乔望着那团亮光,眯起了眼睛:“看。小太阳。比设计的模型不知明亮了多少。”
田旭咽下牛排:“确定这张图没经过加工?”
乔一点头:“请巨海与铂铱合金检查过了。”
这话一出,灰石公司的人全部了然信服,除了王颖淡然没什么反应。田旭给了贺志胜一个疑惑的表情,贺志胜略一摇头;不过田旭没再问,他忙着吃牛排。而乔把几位客人的不解看得清楚,包括梅朗先生的。他正要开口解释,贺志胜想到了什么:“抱歉——你是说,这个东西在歌剧院?在朱京?”嗓音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