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官员的妻子或者亲属,通过各种关联交易,从而定居海外的,实在太多了!
不过,王颖什么也没问,只是笑意微敛;默想了一下“预备役炸弹”与今年十月份的“季度点名名单”,发现只有一个姓田的,儿子也不叫田帅,就搁开了。
而田帅瞧瞧王颖神色,斜了王颖一眼,也什么都不说!
沉默之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古怪了起来。
王颖不仅沮丧于田帅的家庭背景,还对自己感到厌烦。
然而,父母大仇的恨,不是这么容易放下的,尽管王颖已经尽力了、已经熬得很累了。
归根结底,在那场车祸发生之前,王颖只不过一个平凡的中学生。经历的只不过一些普普通通的烦恼、普普通通的幸福,并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的人生境遇,并没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心境与能力。
而逃命与复仇倚靠的是机智、“变异的体质”与一些运气,但心中的恨却无法依仗这些去解决。并且如今没了父母在身侧,所有一切只能靠自己捱过去。
王颖自己也知道,她没有因为逃命时的杀戮而发疯、没有因为复仇中所见的丑陋而失去理智,已经很了不起。比同龄人偏激了一些——又或者激进了许多——都再正常不过,不必苛责。
但王颖很累。被心中的仇恨拖得累。
这一点,田帅也看出来了,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因为王颖直白坦然、并不讳言;结果田帅气了片刻,气不下去了,犹豫了一下,问王颖:“中午吃什么?”
“啊?”
“早饭我做的,午饭你做啦!”田帅抓过琴盒去了书房,“我要练琴!”
“……我早饭在会英馆吃的。”
“笨!做没做是我的事,吃没吃是你的事!”
“……”你丫的一开始就只打算弄一碗面、并且自始至终只弄了一碗面好吧!
田帅进了书房阖上门,忽然又探出了头来:“我要吃鱼啊!红烧的!”
说完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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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颖很无语!无语至极!
但王颖并不生气。因为经过了那么多之后,这点小事实在没到令王颖生气的地步。
而且王颖对田帅还有点内疚。
结果就是,王颖无语完毕,起身去了菜场……
……
朱京大学之内,吃住在此的,尤其白天在此的,至少有五万人,多了则有个小十万。因为作为帝国最好的两所学校之一,朱京大学不仅对本科生有强大的吸引力,而且对研究生而言也是极具魅力。每一届的研究生,不比同届的本科生少。
再加上整个学校那么多院系所、实验室、研究室、图书馆的教职工及其家属,食堂、锅炉房等后勤人员,附中、附小的师生,银行、邮局、派出所、超市的部分人员,以及各种培训班、研讨会等住招待所的“流动人口”,达到这个数字,一点也不奇怪。
所以,尽管有那么多食堂、尽管绝大部分人都吃食堂,朱京大学内的菜场还是拥有中小等的规模,卖鱼的摊子有六个。
三个只卖淡水水产,两个兼卖海产与淡水水产,最后一个,摊子前竖着个纸板,上面斗大两个黑色墨汁写的字——“野生”。
王颖看了一下卖海产的两个摊子,罔顾摊主热情的招呼,走得毫不留恋;而后王颖在野生鱼摊前站住了,探头瞅桶里的活鲫鱼。
野生鱼摊的老板翘着脚在假寐,一见有顾客,放下了脚,不过并没开口招呼,很有点“大爷我的货色好,你爱买不买、总有人买”的意思。
王颖看完活鲫鱼,又看摊上的胖头鱼。
就在此时,一个五十多岁、短袖衬衣加长裙的女人也走到了同一个鱼摊前,看了看又看了看,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疑惑道:“这胖头鱼真是野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