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睿这学期开学入读大三,按说正可以竞选校学生会主席一职,但陈睿却没有多少精力分给此事。
因为陈睿这个年纪,上学之外,还得跟在父母身边旁听实习,接触公司事务。
之前,陈睿跟着父母在公司长大,已经受到了不少熏陶;大学本科期间,陈睿不仅认识了许多本系与相关专业的同学,更认识了不少读研、读博的师兄师姐与青年教师;等到毕业后,陈睿将去跨国公司应聘就职,从新人做到中低层管理,认一认家门外的社会、了解一下他以前所不了解的公司基层情况;而后,如果时间宽裕,陈睿或许还会去联邦或者联盟的商学院读个一两年,学用结合,进一步开开眼界。
在此之后,陈睿才会回家接手公司。
从未离开过父母羽翼的孩子是不会成熟的。而这样的安排,既有本土基础,不会养出一个脱根离基的太子爷;也有国际化,有利于陈睿与现代化的公司管理层合作。
也因如此,陈睿没有必要在校学生会里卖力拼命。
不过,由于从小玩到大的表妹胡怡今年也考入了朱京大学,陈睿还是到火车站迎新。
只是,别人是凌晨五点出发,乘坐学校大巴赶来车站;陈睿却是早上八点多,自己开着车子过来的。
-
现在已经是早上十点多。
学生们忙碌了四五个小时,难免疲乏。
陈睿摸出手机看看时间,挨个打了一圈招呼,与熟悉的几个聊了几句,而后踱到了矿泉水与迎新小牌那儿,站着打了两个哈欠,眯着眼歇了一会儿。
直到裤袋里“咚咚”一声清脆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陈睿摸出手机看了消息,顺手拿了个统一定制的迎新小牌,走到出站口、挤过人墙,一边举高了牌子挥着,一边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往人流里张望。
“哥!”一个短袖紧身花体恤、外罩六号红色球衣的短发墨镜女孩检票出了站,扒开旁人拉出陈睿来,“别摇了,傻不傻?!我都已经出来了,你还没看到!”
陈睿“咳”了一声收了牌子,打量了一眼胡怡,挤出了人群,很是无语:“怎么穿成了这样子?以前还假小子,现在倒好,干脆就成了臭小子!裤子上多少口袋?十个吧!”
“尝个新鲜呗!十二个,不是十个,我数过了。”
“小心让薛院长看到你这幅样儿!他可是个老古板!到时候,看阿姨不唠叨你!”
“这不还早吗。”胡怡指了指皇家大学的学生们,“那就是贵族里的贵族?当头那小子谁啊,瞧他那发型!去美容院吹的吧,啧啧!搞得跟开大议会似地。哟,还戴手表?!他脑子没出问题吧,沉不沉啊!要显摆也犯不着用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吧?!”
“少说两句,小心让人听见。那是陇北行省总长的二公子,高友志。”
“噢!来头不小啊。”胡怡有口无心地应了一声,转而一怔,“呃,陇北?那个税收倒数的地方?”
“对。所以他才巴巴地跑来这里,想第一个与圈子里的新生联络感情。不信你看看,沿海十五省总督总长的公子跟千金,别说来这火车站了,飞机场都不会去。”
“哈?那去飞机场的是什么人?”
“新生的亲戚朋友呗。哥哥姐姐,世交、发小什么的。”
“也是。哎,那女生是他们的?可惜了。”
-
王颖站在那儿,望着皇家大学的牌子与人员,已经有一小会儿了。由于伫立不动,王颖在出站口一涌而出的人流之中,格外显眼。
陈睿闻言,顺着胡怡的视线看去,见状心生不满,当下挑剔地打量王颖。
身材太瘦。体恤与七分裤洗得发白。运动鞋倒是还有五六分新,耐克的,也算有个牌子,却脏兮兮的。背包地摊货吧?行李箱……唔,没有行李箱?
皇家大学的人也发现了王颖。
高友志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打招呼,只是毕竟年轻,嘴角的笑容就不免敷衍了些。
然而,几乎就在这时,王颖一转身,走向了朱京大学。
皇家大学与朱京大学的人齐齐一怔!
高友志更是一句“同学”噎在喉咙里,憋了个半死!
在自家妹妹面前,当然比在同学面前无拘无束得多。陈睿轻轻嗤笑了一声:“又一个做公主梦的灰姑娘。”
胡怡面色古怪了起来,默然目送王颖跟着一个师姐走去了一旁的阴凉处——由于人手有限,一般要凑上四五个新生,才会出迎新人员跑一趟,领去停车场的大巴那儿。
陈睿不解:“怎么了?”
“我跟她一个车的。”胡怡小声道,“我临时推迟了一天,只买到坐票,上了车就去了软卧找了乘务员,想看看有没有人误了班次。你也知道的,直达车只有软卧,一个铺子上下两个床位,一个隔间左右两边四个人……”
“然后?说重点。”
“她那隔间空着三张床,我那高兴啊!可是——”
“可是她不肯跟你‘孤男寡女’哈?”
“什么啊!可是她手里有四张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