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寒补充道，“我们现在需要志愿者。在坐的各位都是各自区域内顶尖的物理学家，关于这方面我充分信任你们在场的所有人，至于身体素质方面，在设备重新制造和火箭发射期间，我们有三个月的充足时间。

“现在，有想要报名的吗？”

会场上一片肃静。那些本来冷嘲热讽的几位学者这个时候突然间就不说话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挺身而出的。

王寒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神色，他整个人坐在椅子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他早就猜到这群所谓高学历高出身的科研者们贪生怕死的心理，一些人甚至还假装低头钻研资料内容，发出哗啦啦的翻纸声。

“如果没有人的话……我可以跟上头反应，采取抽签的方式？”王寒眼中的戏谑之色更重了。

“我反对！”一个看上去是俄罗斯的学者站起来，大声说道，“这样严谨的事实面前，我们不可以用这样草率的态度来面对。”

他的说法立刻引起了一阵附和，大家纷纷躁动起来。

这位俄罗斯人站在原地上，挑衅地看着王寒，眼中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这么说，你是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咯？”王寒眯着眼睛，看不出一点恼怒之色。

“我……”对方涨红了脸，他似乎想一口应承下来，但又想到随之而来的危险，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懦夫！”

王寒冷笑一声。

“我可以去！”突然间一道声音传来，一群人的眼神望过去，张天明吃惊的发现，这个人坐在会场的最后一个角落，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他。他竟然是刚才还打过招呼的那个瑞士人。一想到自己对那个“病毒繁衍”的项目表露出的轻视之意，再结合现在对方的表现，他心里突然有点过意不去。

“很好！”王寒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戴龙？布勒。”

“戴龙，好，非常好。”王寒看向那个俄罗斯人，“看到没？你这个懦夫，给我坐下！”

俄罗斯人脸色通红，眼里露出一丝怨毒的神色，缓缓坐下。王寒直接无视了他的眼神，再一次问道：“还需要几个名额，不排除身体素质不过关，不能进入外太空的，我们需要各项测试，最终只送上去两人。还有谁吗？”

多年之后，张天明回忆起这个下午，他都不会忘记那一刻万众瞩目所带来的燥热，那些眼光像一个个聚焦的小太阳，直接落在他的脖颈上，让他浑身瘙痒。他站着的时候，脚有点麻，脑袋也有点乱，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的疲倦在这个时候一股脑儿涌上来了，灌注了他的四肢，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来。

然而事实上，在别人眼中，他只是轻轻站起来了，在这不大不小的会场之上，他用他不大不小的声音表决了自己的决心。

“我可以去。”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