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拳脚如风而动,几个山贼立时被他放倒在地。
每个人都是一招毙命,死得不能再死。
只有一人,一开始便胆怯不敢上前,此时吓得面无人色,转身就跑。
风宇一脚挑起一把长刀,轻轻一踢,那刀便呼啸而出,刺入那人后心。
那人哼也没哼一声,便倒在地上。
不多时,风宇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又绕回了峦海身后,好像真是刚从后面解手回来一般。
“走吧。”他一笑。
峦海哪里知道,只是这片刻之间,便已然有一桩血案发生,只是点了点头,起身行走。
如此一路向前,走了数日,却遇到了几波山贼,不过都被风宇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发掉,峦海这小小少爷,却还以为世间太平天下无贼,带着游山玩水之心行于荒野,丝毫不知害怕。
却哪里知道,若无风宇在身侧,自已早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这日,终于到达此郡首府丰岗城。
进入城中,一路来到城西一座大府宅前,峦海上前拍打门环,立时有人出现相见。那仆役态度和蔼,虽不认识峦海,也没有因为峦海一身尘土而轻慢,请峦海和风宇在门房休息,自已进去禀报了。
只此一细节,风宇便知,峦海这叔父,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善人。
否则,又如何能有这样的家仆?
观仆知其主,若是那家仆张扬跋扈,其主必然是为富不仁者;仆人忠厚老实,主人多半也是知书达理的良善之辈。
不多时,只见有三人疾步而来,一个是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一个是妇人,一个则是十三四岁的一个少年。
“小海,真是小海?”男子尚在屋外,便焦急呼唤。
“叔父!”峦海一听声音,不由眼圈一红,急忙飞奔出去,一下投入男子怀抱之中。
那妇人和少年过来,看到峦海这副样子,都是一脸的惊讶。
“你是自已来的?”男子问。
“还有一位鬼少哥。”峦海急忙叫出风宇,将他介绍给三人。
这三人,正是峦海叔父一家,那男子便是峦海叔父峦义德,妇人是其妻王氏,少年则是他们的儿子峦江。
风宇躬身施礼,峦义德急忙摆手,带着满腹的疑惑,将二人请入了内宅。
二人都是一身尘土,但一家人没一人嫌他们脏,直接请到了屋里坐下,要仆人给风宇上茶点,自已则拉着峦海问起他只身前来的原因。
而当峦海说明了一切之后,一家人立时都呆在那里。
“过分,太过分了!”峦义德愤怒地在桌上重重一拍,震得茶杯叮当作响。
“侯府的一个管家,便有这么大的权势,这是什么世道?”王氏也是满腔的悲愤。
“海哥莫急,爹,您这便去找王伯伯吧。”峦江虽也气愤,但却沉稳。
“那是自然!”峦义德点了点头,“那小小城守,为了巴结幽云侯府,竟然做出这等陷害良民的事,我定要王兄好好惩治于他!”
“诸位且慢。”风宇此时开口。
几人都是一怔,望向了风宇。
“这位郡守在人,是怎样的人?”风宇问峦义德。
“鬼少小兄弟,你这是何意?”峦义德不解。
“幽云侯势大,权倾朝野,非清廉义士,只怕不敢得罪他。”风宇说。“我一路入城,只见长街上富户车马横行,行人商户见之回避,面有惧色;而走了几条街,也不见捕快巡城,反而在经过酒楼时匆匆一瞥,看到竟有捕头在内行酒令。这城治理成这样,只怕这位郡守大人……”
“鬼少哥,你说的这些,与我王伯伯何干?”峦江立时面露不悦之色。
“富户长街上纵马,你应该怪那些为富不仁的富户;捕快不巡城却去吃酒,你应该怪那些捕快。”他说,“这些,如何能怪到我王伯伯头上?”
峦义德一笑:“鬼少小兄弟,王兄是风雅文人,对人和蔼,所以治下有些不严,也是有的。这并非是人品上的瑕疵。”
“是啊。”王氏亦点头,“不过鬼少小兄弟也是为我们峦家考虑,不知者不怪。”
峦海则低声埋怨了风宇一句:“鬼少哥,我都和你说过,不要把别人都想得那么坏。你说的这些事我也看到了,明明是他们不好,怎么能怪郡守呢?”
“他是和郡之守,更是本城中最高官员。而考量一个官员是否合格,看他管辖的城池内风气如何便可知晓。”风宇说。“他治下的城,风气如此,我怎么能对他放心?”
“小兄弟别乱猜了。”峦义德亦开始有些不悦,“王兄为人和善,不喜欢严刑峻法,所以那些宵小有时才敢放肆。这与王兄品格无关。我们是多年的交情,小兄弟你并不明白,不怪你。”
风宇见劝不动他们,也只好闭口不语。
峦义德站起身,对峦海说:“我这便去郡守府找王兄说明此事,定还兄长和嫂子一个清白!你不必想太多。”
说着转向王氏,要她招呼客人,命仆人烧水为二人洗尘,自已则快步去了。
虽然风宇说话不招他们喜欢,但王氏与峦江,还是以礼相待。不多时命仆人烧好了水,让二人痛快地洗了个澡,又开始布置酒宴,为二人接风。
风宇看着这善良的一家子,心中暗叹一声:
但愿我的顾虑是多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