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菲大概也清楚事情远没她想得那么简单了,吓了一场哭了一场,这会儿回过神来,渐渐清明。
“然后?”她居然还冷飕飕地笑了笑,带着一点得意,“然后我今天上午就给她打了电话,约她来我这里吃饭,一开始她还不愿意,可经不住我哄了几句。”
这个又笨又傻的女人。
关略咬着牙槽。
“继续!”雅岜在旁边催。
雾菲抽了一口气儿:“她来了啊,还给我买了花,就你现在脚底下踩的那束!”
雅岜一听立即条件反射地往旁边闪,他妈发现脚下果然踩了一束花,正红色的玫瑰,花骨开得刚刚好,现在却被踩得四零八落,下面茎叶上滴的血渍还未干涸,一滩滩晕开,竟看着比那花骨更加艳丽。
雅岜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留意旁边关略的脸色,他眼梢分明暗了暗,杀气四起。
“继续往下说,挑重点!”枪口又被关略往前顶了顶。
雾菲被逼着靠在椅子上,目色里已经全无刚才的恐惧。
“后来的事你们应该能够猜到了,我的本意也不是叫那贱人来吃饭,她害我被摘了一颗子宫,这笔账我总得跟她算。”
“你打算怎么跟她算?”
“把她彻底毁了!”雾菲似乎说得理所当然,“要毁掉一个女人的办法太多了,划花她的脸,找几个男人群J,这些路数在戏里都演过,她要毁我,我也能毁她!反正不能让她这下半辈子好过!”
关略捏着枪口的手在她这些话里渐渐收紧。
雅岜已经感觉出他身上的杀气快要关不住了,立即打断:“好了,九哥说挑重要的说,根据刚才大山的说法,对方应该是把沈小姐藏在柜子里弄出去的,那来搬柜子的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
“几个人?”
“四个。”
“模样身形?”
“男的,差不多都是中等个子,戴着帽子穿着防风服,所以模样我没看清!”雾菲这是不配合。
雅岜也有些没耐心了。
“陶小姐,希望你能对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现在事情远比你想得要复杂,对方不仅仅只是要出口气,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雾菲突然歇斯底里地抢白,“是,我承认我巴不得她死,可是我真不知道对方那些是什么人,说实话我把她骗来也只是想出口恶气,可是现在弄成这样我也没料到,谁叫她仇家那么多呢?如果她真因为这事没命了,那也只能说明这贱人咎由自取!”
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突然像疯了一样,心里那股积怨到底有多深啊?深到非要置人于死地?
关略重重沉了一口气,直接夺过雅岜手里的枪。
“嘭——”一声,地面大理石被子弹擦出一片火花,散落在地上的红色花瓣也随着飘了飘。
震耳欲聋的枪声,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周遭一切都在那一枪之后完全失声了,空气中能够闻到子弹的硝火味,雾菲耳朵里嗡嗡响,好一阵子才吓得在椅子上一个哆嗦,眼泪后知后觉地又开始往下滚。
他来真的,不是演戏,也不是道具。
关略再度低头,将还在冒烟的枪口顶在雾菲左边脸颊上,脸颊变形,上面全是咸凉的泪,一颗颗淌过枪口。
“陶然你听着,摘你子宫完全是我的主意,你要有什么仇恨就冲我来,没必要在背地里搞这些无聊的小把戏,不过我也能告诉你,最好你求神拜佛保佑对方真的只是小把戏,如果沈春光这次有一点闪失,我会让你直接在这世界消失!”
关略一席话说得雾菲直接瘫在椅子上。
其实不用他说她心里也清楚了,对方那些人来势凶猛,根本不像只是“出口气”那么简单。
“留下两个继续问,问到她把所有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为止!”关略已经沉不住气了,满心都是火药味,估计再在这跟她耗下去就得炸。
“雅岜,你去调这周围的摄像头,其余几个出去给我找,找不出就别回来!”
关略吼完将手里的枪扔给雅岜,低头又剐了雾菲一眼。
雾菲咬着下唇抖得不敢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