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事情闹成这样,风头本来就很紧,律师当然不会轻易见与案情无关的人。
沈春光不依不挠,干脆弄到了陈律师家的地址,中午就开始在他楼底下蹲点。
一直蹲到晚上十点多才见陈律师的车回来。
沈春光几乎是一冲而上。
她其余什么话也不说,只要求进去见苏诀一面,陈律师却直摇头:“沈小姐,我不清楚你和苏总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案子在没宣判之前,所有涉案人员都不准保释,也不准见律师之外的任何人。”
“家属或者至亲也不行?”
“不行!”
陈律师一口回绝,扭头就要进楼道。
沈春光又追上去,她知道现在律师肯定什么都不愿意透露,可她只需要求证一点:“苏总这次是不是麻烦很大?”
陈律师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可这神情已经说明一切。
沈春光从小区出来的时候感觉步子都是浮的。
缅甸玉矿是苏诀在直接管理,曝光的石料均出自缅甸玉矿,就算她相信苏诀没有涉案,可警方不会信。
还有一个苏霑,他在美国就医,算是逃了一劫,可沈春光清楚苏霑绝对和这件案子有关系,但她口水无凭。
还有她在克钦邦营地仓库看到的那些石头,上面有苏家玉矿的编号。
还有关略,他曾多次问过苏家仓库的事。
还有昂莱的死,索明德的威胁,她被绑在那棵树上时,她听到关略似乎曾对索明德提过仓库的事。
“索将军无非是要仓库里那批货,我答应你,十日之内必定找出来给你!”
沈春光脑中一晃,仓库,货,难道就是指因为火灾曝光的那票货?
那么关略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一定知道什么!
沈春光掏出手机给那男人打电话,对方不接,她挂了再打,对方还是不接。
十多通电话之后,关略那边直接关机。
沈春光站在路口,凉风吹过,她不由哼笑一声。
原来这是一场局,她之前只窥见了一个边角,现在她要去揭开全局。
可是这个男人明显在避她,她就偏要见!
沈春光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喂…”
“喂,姐,你这么晚有事啊?”那边是中介公司小姑娘永远都如沐春风的轻快声音。
沈春光直接说明目的:“之前那套房子还在吗?”
“哪套?”
“公园里,26层!”
小姑娘似乎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哦那套啊,今天有人去看过,挺喜欢的,约了明天就签合同。”
“那就说明现在还在喽?”
“……”
“在是在,不过……姐,你不是嫌租金太高吗?”
“多少?”
“什么?”
“租金一个月多少?”
“不连水电费和物业费,一个月四千八。”
“行,那给我吧。”
“可我已经跟别人说好了。”
“说好了就回掉,我再加你一千中介费!”
“……”
中介公司上午九点才开门,小姑娘骑着电动车到公司门口的时候沈春光已经站在那等。
秋日早晨的气温很低,前天下了雨又降了好几度。
沈春光裹着一件大衣站在雨棚下面,背靠着柱子。
小姑娘停好车去开门,老式的卷帘门,使劲往上提,边提她边说:“姐,你到了就给我打电话嘛,你看外面多冷,我们这……”说完一抬头,沈春光已经转过身来,手里捏着烟,眼圈从嘴里吐出来,一张脸白得吓人。
小姑娘愣了愣,卷帘门“哗啦——”一声弹了上去。
沈春光扔了烟头:“走吧,我上午还有事。”
“……”小姑娘顿了一会儿才转神,屁颠屁颠又跑进店里,拿了钥匙和合同出来。
速战速决,沈春光进房子之后直接在合同上签了字,点了一万多块钱出来,现金,沉甸甸的一大叠。
小姑娘都有些傻了。
之前她一直苛刻租金,现在这么贵的房子居然说签就签。
“姐,你不需要看看屋里的情况,比如电器好不好用,比如…”
“不用了,我相信你!”
“……”
“先租三个月,三个月后如果我还住,到时候再联系你。”
“……”
小姑娘将钥匙交给她,拿了厚厚一叠钱出去,关门的时候沈春光还站在客厅中间,已经又摸了一根烟点上,眯着眼睛,吞云吐雾。
一层两户,双电梯,关略住的那套是大户,沈春光租的这套房间面积明显不如他的大,也就百来平米,不过装修还不错,家具家电齐全。
沈春光叼着烟,走到窗口,往下看便是楼下的绿化带,一大块空地,空地上停着几辆车子。
中午沈春光回了一趟宾馆,退了房,行李也不多,她叫了一辆车把东西搬到了公园里。
折腾完已经是下午三点,她几乎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喉咙疼得像火烧一样,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两片药便倒头睡觉。
睡到傍晚被电话铃声吵醒。
缅甸的号码,沈春光赶紧接起来。
“喂,齐大哥…”
齐峥一听沈春光那破锣嗓子的声音,立即问:“扁桃体又发炎了?”
沈春光没吱声,却问:“新闻你看了吗?”
“没看,不过事儿我都知道了,缅甸这边也已经传开,苏诀真进去了?”
“……”良久沈春光才“嗯”了一声。
齐峥叹气:“行吧,我来看看,能不能抽几天回国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