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真是鼠猫的,走路一点声都没有。
“干嘛?”她吞着包子,声音含糊不清。
关略勾唇笑:“昨晚睡得挺好?”
“……”
“沈小姐精神不错。”
“……”
“走吧。”
“去哪儿?”沈春光终于把一整个包子都吞下去了。
关略朝她逼近,她手里还捏着另一只包子,食欲不错啊。
“我真不知道仓库在哪儿?”
“没说去找仓库,走吧,带你去医院!”
关略亲自开车带沈春光去了镇上的医院,医生重新给她的脚趾头清洗里一遍,伤口里果然有卡进去的小石子小沙子,所以医生的动作就没关略那么温柔了,用药棉在口子里捣来捣去捣了好一会儿。
沈春光疼得额头直冒汗。
操,这镇上医院的医生真是不善良。
关略见她脸色白着,快把医院那张桌子的边角都扣烂了。
“昨天见你不挺能扛吗?”
“你来被弄个试试?”沈春光剐他。
这男人居然还有脸笑。
沈春光抽滕着脚,那医生被弄得也有些糙了,没耐心:“别动!”
“别动!”关略站旁边跟着说风凉话,手还轻轻在沈春光的卷发上摸了摸,像摸猫一样。
去你大爷!
折腾完脚,脚趾的伤口重新消毒上药,医生包扎的水平更凶残,整个把沈春光的脚包成了一只玉米,鞋也没法穿了,她只能一只手领鞋,一只手扶着墙从门诊室里出来。
关略跟在旁边,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还不如你昨晚包得好看呢!”沈春光瘸着腿一跳一跳。
关略一手插在裤袋里,优哉游哉。
两人就这么一高一矮地去了注射室,还要打一针破伤风,怕伤口感染发炎。
破伤风的针是打屁股上的,护士拖了张椅子过来。
“坐下。”
“……”
“脱裤子!”
沈春光回头盯了关略一眼:“出去!”
关略舔了舔牙槽,走了。
几分钟之后沈春光扶着墙根出来,左脚不能着地,右边屁股扎了一针疼得感觉快瘫痪了,这会儿出来却见关略正坐在廊里的椅子上抽烟。
他倒好兴致。
沈春光骂了一句娘,朝他吼:“就不能过来借把手?”
关略弹了弹烟灰,想想还是过去了。
扶了她一把。
“打个破伤风能疼成这样?”
“当然,我屁股上的肉嫩!”
“嗯,昨晚我摸过了!”
“……”
你大爷,简直不能忍!
沈春光气鼓鼓地推了关略一把,自己扶着墙往前走,走一半突然听到身后男人的手机响了。
“喂…”
“九哥,柴露好像快不行了。”
……
柴露中枪后先是被送往了腾冲县医院,但因为县医院条件有限,随后转院去了保山市级医院。
老麦和叶覃已经先一步往保山医院赶,雅岜过来县医院接关略一起过去。
车子到的时候沈春光和关略正坐在医院门口老旧的水泥花坛上,关略在抽烟,沈春光一条包得像玉米棒似的脚往前支着,身上还是那件从普洱穿回来的杏黄色毛衣。
花坛里萧败得只剩一棵石榴树了,树叶都快秃光,但有雨水从上面滴下来,她便将毛衣后面连的帽子顶到了头上。
“九哥,走吧。”雅岜下车过来叫关略。
关略将烟捏在花坛里面的湿土上,起身看了旁边的沈春光一眼。
她还坐在那,双手插口袋里。
“能自己回去?”
沈春光没吱声,他也懒得问了,转身往车那边走,走到一半听到沈春光喊:“喂…”
“不能回去我叫车来接你!”
“不是为了这个。”
“那还有什么事?”关略皱着眉回头,妈的女人就是烦。
结果却见沈春光将另一条腿的脚底在湿漉漉的地上碾了碾:“能带我一起去看看她吗?”
“……”
“你这副样子能去?”
“能,说不定就是最后一眼了。”
……
沈春光最终还是如愿上了车,从腾冲县城到保山医院大概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雅岜一路都开得很快,叶覃中途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九哥,柴露刚才醒了一会儿,该问的我都问了,可什么都问不出来。”
关略睨了旁边沈春光一眼,她正靠在椅子上剥手指。
“我知道了,等我到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