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郎看过来,徐翀被二哥的冷眼盯得心里一凛,立马坐稳了。可他还是不适应啊,最终徐翀还是鼓起勇气问徐二郎,“二哥,我出去走走行么?”
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父亲怀中啃桂花糕的小鱼儿闻言,圆圆的大眼睛立马变亮了,“小叔叔要去那里,我也要去。”
徐翀根本不喜欢带小屁孩,可今时不同往日,有了小鱼儿这个宝贝在,二哥能不答应他的要求么。
徐二郎果然同意了,叮嘱小鱼儿,“听你小叔叔的话。”又说徐翀,“不要乱跑,不要惹事,一刻钟后回来。出去带着墨河,他对朔州熟悉,你想去什么地方,让他带你去。”
徐翀响亮的应了一声,就从徐二郎怀里接过小鱼儿,抱着小侄女,喊上墨河出去了。
一刻钟后三人回来,徐翀手里多了一柄长枪。
枪身是冷冽的银白色,枪头处有红缨,枪尖非常锋利,看起来就是一把杀人利器。而整支枪,看着就很有分量,别说徐翀拿在手中爱不释手,就连徐二郎都不免多看了两眼,心里暗赞一声好枪。
状元楼本就多文人,对武夫偏见很深。徐翀又拿着枪在那仔细的看,可不就惹了人的眼。这不,已经不止一个人特意从他们这桌旁经过,嘴里嘀咕着什么“武夫猖狂,状元楼也敢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配给人打一辈子手脚”……
这里是没法再呆了,徐二郎便问了林父的意思,带着几人回返。
小鱼儿被外祖父抱在怀里,正在细致的啃一个糖画。同样的糖画她手中还有四个……不行,手太小,拿不稳当了,糖画都快贴到外祖父身上了。小鱼儿百般不忍,最后还是把糖画交到爹爹手里,“这是给小姑姑和两个哥哥,还有姐姐的,爹爹拿好。”
徐二郎:“……”
在朔州三天,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儿都修养好了。又从朔州买了一些新奇物品,补充了车队中的物资,随后诸人就再次出发了。
这次他们的行程却没之前那么顺利了。
因为离开朔州的第二天下起了瓢泼大雨,一场秋雨一场寒,这雨水下来气温立马降下来。尽管瑾娘多重防备,可几个孩子还是免不了得了风寒烧热。
长乐身体最不好,睡到半夜整个人都烧迷糊了。小鱼儿也不大好,她到底年纪小,抵抗力弱,也烧起来。好在只是低烧,孩子只是看上去有些萎靡,不爱说话不想吃饭,情况倒是没有长乐的严重。
好在车队中有一个车厢特意备了一车厢的药材,以备不时之需。而之前徐二郎和瑾娘都想到了路途多变,孩子许会生病,大人会许会受伤,所以用了百般办法,将钱夫子和桂娘子也拐到了车队中。也就是说,钱夫子和桂娘子将跟着他们同去京城。
所以此刻有桂娘子开方问诊,瑾娘等人倒是不太焦灼。她让人去给长乐煎药,又看着桂娘子给小鱼儿推拿降温。因为担心两个孩子,一晚上没睡好。
孩子病了,行程自然耽搁下来。
好在现在距离朔州城还不太远,沿途有县城,也有酒楼客栈,倒是方便一行人住宿休息。
长乐见到一行人因为她搁置了行程,非常愧疚,愁眉不展的看得人心中好笑又不忍。
瑾娘就劝说她,“又不是只有你生病了,小鱼儿也病了呢。她还不到三岁,抵抗力很低,现在不把病养好了,等严重的时候就不好治了。还有,车队中一个镖师也得了风寒,如今也在吃药呢。”
长乐一听五大三粗的镖师都不慎生了病,而车队确实不是因为她自己才暂停的,心里好受许多。
心情一放松,她的病就好的快了,不过三五天时间,小姑娘就恢复了从前的模样。精力充沛,小脸红润,俏生生的和妹妹说笑,看着就让人心情大好。
这时候徐二郎才让人重新出发。
他们行程比之前紧了些,倒不是之前耽搁了时间,而是天一日比一日凉,尤其一早一晚,都要穿上夹袄了。如此下去,天会更寒冷,所以有必要加快进程,早些赶到京城安顿。
可就是赶路,那也得算好了投宿的地点,不好错过客栈或民居,落得露宿荒野的下场。
夜里寒气大孩子们扛不住不说,也不安全,容易招来猛兽,说不得还会遇到劫匪。
如此这般,一行人走走停停,说是加快了行程,其实速度也没快到那里去。
不过好的一点是,车队中诸人的心情都还不错,也不焦灼。车队里气氛还好,大家就不觉得赶路是件折磨人的事儿了。
倒是有一个好消息,就是他们在途径山匪盘踞的那片地方时,居然安然无恙的过来了。
没有遇到一个山匪,这当然再好不过。可闲暇下来,瑾娘也不免暗戳戳的想:这些山匪那里去了?如此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好好拦道劫财劫物,那什么时候才能致富?QAQ
车队晃晃悠悠进了京城地界时,已经将近九月半了。而此时朔州的秋闱已经开始,瑾娘想起考场上的林父,不免神思不属。
徐二郎知道他在惦记什么,就劝慰她,“岳父虽然中秀才后,就决定不再参加秋闱,可这么多年来,岳父也未曾放下过书本。岳父才华甚好,之前又下定决心参加秋闱,便更加努力。远的且不说,只说这两三年来,岳父苦读的程度都令我汗颜。瑾娘,你权且不必如此忧心。不出意外,岳父定是要中举的。你与其在这里牵挂他,还不如等咱们到了京城后,早些安置家里,再给父亲布置出一个院子来。”
林父若此番中举,肯定要继续科考,来京城参加明年的春闱。
这个老秀才,为了不让女儿被人看不起,以后被徐二郎欺负,也是拼了命在上进。
所以,他虽然不愿科考,也坚持参加了。而林父的最终目标是进士。等中了进士,他便回乡做他的教书夫子,也就不再继续上进了。
他们离开朔州前,林父等人送行时,徐二郎就说过,会在京城等林父和辛魏诸人到来。
其实这何尝不是另一种鼓励。
只但愿那几人此番能考试顺利,夺下举人,早日来京城,与他们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