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众人已经醉态毕现,划拳的、斗酒的,不一而同。com首..发只有李元奇端坐在那里,他刚才只微微抿了几口酒杯,现在也不怎么动筷子,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这时,秦谋开口了,他迷离着眼睛,说道:“张老板,佟管家,我告诉你们,这世上没有人生来就愿意做土匪,我们是被逼无奈,我们没有办法啊。我是土生土长的的大别山人。从我记事起,每天父亲天不亮就出去耕田,母亲天黑了还要织布,他们操劳一生,为的就是能供我习武、读书,好让我将来能出人头地。我十六岁时,已经是打遍全县无敌手。那年,县令推荐我参加武举,我以为改变命运的机会来了。谁知道,就因为没钱向考官行贿,我还是被一个参将的儿子顶替了,与武举失之交臂。从那以后,我开始弃武从文,第一年就中了秀才,第二年的时候,我做的文章就已经名动鄂豫皖了。第三年,我考举人的时候,发现考官私自带考生入场,心中不忿,与他理论起来,又被赶出了考场。从那时起,我的心就死了。咸丰十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为了给朝廷筹集赔款,州县大幅增加了税额,那一年又正好遇上大旱,整个大别山地区几乎颗粒无收。但是,税吏们还是上门逼税,逼死了我们村好几个乡亲。我气不过,杀了税吏,领着一干弟兄揭竿而起,这才有了这‘梯云寨’”。
张继想了想,说道:“不知秦头领今后有何打算?你既然已经竖起义旗,当年为什么不率领弟兄们投奔太平天国呢?”
秦谋哈哈笑道:“太平天国,叫得好听,可那是谁的天国?那是天王、东王们的天国,不是穷苦人的天国啊。我起义那年就曾独自一人去过南京。我当时想会会太平天国的头领,如果他们是值得信赖的人,我就率领弟兄们去投奔他们。没想到,我到了南京足足一个月,才见到了他们的一个丞相,连个普通的王都没见到,更别提什么东王、天王了。即便如此,那丞相还极为倨傲,见我没带什么礼物,连话都懒得和我说。更让我吃惊的是,一个小小的丞相,府邸也是惊人的豪华。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都一样,朝廷和太平天国一样不可信赖。你问我将来的打算,我想就是不断地壮大自己,将来和太平天国一样,自己去打天下,把这败坏的世道再改好回来。”
张继沉吟道:“秦头领,您不把我当外人看,那我也就说句不当讲的话。咱们大清现在正是内忧外患之时,实在经不起折腾了。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举国上下戮力同心,对内推行‘新政’,变法图强,对外以战止战,争取和平。假以时日,我大清必会经济发达、政治清明、文化繁荣。您现在高举义旗,虽然获得了本地百姓的支持,但是力量始终有限。以太平军战力之强,尚且败于湘军,您自衬这数百‘红巾军’能强得过太平军么?”
秦谋还未答话,李元奇已经拍案而起:“张老板,我敬你是秦头领的客人,才对你毕恭毕敬。没想到你居然说出这些扰乱我‘红巾军’军心的话来。你要再说下去,休怪我不客气了。”
秦谋淡淡道:“元奇兄弟,你先坐下。‘说归说,做归做’,张老板说他的,咱们做咱们的,这并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