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崩坏（上）

2015-05-01 作者： 苹果派

第4章 崩坏（上）

车间，面对只有平时三分之一人的空间，机器的履带依旧不断地转动着，维持着平日里的速度，骄傲的运作着。

抬手，挥刀，剁下，血肉便分割开来，碎肉有时会喷溅到眼罩上，但其实习惯了之后，即使喷溅，也根本连眼睛都不需要眨一下，而且如果刀够快够狠的话，其实并没有多少碎肉会有机会溅起。

今天的花木，眼罩上的碎末却格外的多，多到他不得不抬手擦拭一下。

他的动作不再那么有力，手起刀落也不再那么干净利落，在这一边的工作台此刻只有他一人，所以也根本没法比较别人和他速度的区别，但花木清楚地知道，自己比平时慢的不止一点，而这种慢，正在随着时间的逝去，逐渐加深。

工作多久了？

“呼…呼…呼…”

长长的喘息声在面罩下响起，每次抬手长长的吸气，挥刀时猛地吐气，如果不是因为跑步而摸索到了这个方法，也许花木早就已经放弃继续了。

手脚变得无力，身上的汗水却一刻都未曾听过，不是那种跑步又或是平日工作时的火热，反倒更像是冷汗，虚汗，相信如果脱掉那黑色的工作服，此刻的他一定是全身湿透的。

再次完成了一头猪的肢解，花木按动了工作台底部的按钮，等待着下一头猪的到临，仰头看了周遭一眼，基本上五米之外便看不到人了，在头顶昏黄灯光的范围内，却根本任何活着的生物都看不到。

另一头猪来了，傻傻愣愣的看着他，他提了提刀，越加的无力了，连呼吸都跟不上了，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而已！

“我根本就是个大笨蛋，为什么忘记了休假日那种小卖部都是会关门的！？”

是的，他今天根本就没有吃饭，中间休息吃饭的时候也只是到水管喝了一肚子冰水，以往他也是这么干的，吃完馒头后喝一堆水，让馒头在肚子里膨胀，那样的饱腹感足够他接下来的消耗。

可今天他才发现，原来喝的太多水，也是会想吐的。

“又浪费了一次赚钱的好机会！该死，我要更努力才行！”

花木咬了咬牙，继续拼命挥起刀来，大概是因为饥饿，今天的他格外的专注，虽然偶尔，那个伫立在河边黑衣男子，那个在公告栏里被处决的大笑男子，那两个人的身影总是出现在脑海，但很快，下一次挥刀的时候就足以驱逐了。

“嘀！嘀！嘀！”

当那悦耳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花木竟有了种解脱的感觉，不因其他，这次不止是右手，他的左手也失去了知觉，因为在不知多久之前，他就已经开始用左手挥刀了。

走向储物间的时候，他的脚步都是虚浮的，本来这一段时间他便都是处在半饥饿状态工作的，但从没有今天这么彻底，不止是身体，就连精神似乎都已消耗干净，无法思考，茫然如行尸走肉般移动着。

等到他微微反应过来点时，他已经在洗澡了，在热水的冲洗下，他甚至无法用手洗洗自己湿了又干又湿的发，整个上半身似乎都要失去掌控，在热水的刺激下，小臂、大臂、肩膀、甚至胸肌都撕裂般的疼，稍稍移动的话，反而疼的更加厉害。

“肌肉，严重拉伤了。”

不知道为何，这个对自己的诊断结果便出现在脑海，肌肉是什么？拉伤又是什么？完全不记得是从哪里看到这两个词的，只是本能的知道它的含义，比如接下来的几周内，他都要忍受这种撕裂般的痛楚。

如果得不到有效休息的话，这时间还是延长的更久，甚至哪怕有天恢复了，也会比曾经更加容易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