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对我的心,便正是因为如此,我更不能拖累你,你去和关大哥说,明天午夜,给我备车。”
阿福还要说什么,但是看许绣忆态度坚定,他也只能在心里拿主意,三奶奶不许他同行,他到时候就远远跟着。
所以,他不再多所,应了声出去。
是夜,保宁堂大门外,人声鼎沸,那些卫道士几乎是日夜堵在保宁堂外头,势要将许绣忆弄死才罢休。
就连晚上,他们也不得安宁,在保宁堂外砸门敲锣,烦扰的街巷邻居都巴不得许绣忆赶紧死出去,别妨碍了他们过日子。
前几日这些人只是在门口喧闹叫嚣,这一夜他们忽然搬来了无数柴火,浇上菜油,放言要替天行道,将许绣忆活活烧死。
有人在门口喊,让无辜人等赶紧离开。
保宁堂内,关大虎等人终于动摇了。
这群暴民,如果真的纵火,他们死不足惜,可是他们都有妻儿家室。
大堂之内,关大虎抱着七岁的儿子,看着许绣忆:“三奶奶,这些可怎么办?这些人是疯子,真会放火的。”
许绣忆不想连累无辜,若是她命该绝,那也是天意。
没回答关大虎的话,她转身走向门口,打开其中一扇门。
“别,三奶奶,外面的人都是疯子。”
阿福大叫。
许绣忆却回头对众人微微一笑,笑容那般恬静,却叫人心疼:“我不会连累众人。”
门打开的瞬间,有人要涌进来,许绣忆只是一个冷艳,扫了一圈:“纵火烧房,按照我过律例,当如何处置各位心里明白。”
只一句,那些人止了脚步,不过很快有声音响起:“只要能烧死你个不守妇道的,我们愿意接受律法惩处。”
许绣忆凌冽的眸子,在冲天的火光里格外的沉静:“不是说无辜人等,撤离现场吗?要杀要剐也是官府的事情,放我伙计们离开,我愿意同你们一起去投案。”
她一言出,众人情绪高涨:“许绣忆你个不要脸的,你终于肯去自首了,好,那就放过你们保宁堂的伙计,你跟我们去官府,今晚上就把你浸猪笼。”
许绣忆大义凌然,岿然不动,嘴角一抹冷笑,格外淡定。
生死何惧,她也并不是没死过的人,至此最后一刻,安承少始终没有出现,她终于彻底死心,他,根本没有资格做她腹中孩子的父亲,便是死,她也不会说出这是他的骨肉。
一步,跨出保宁堂,保宁堂伙计冲上来要护她,却被她喝退,只叮嘱了一句:“以后保宁堂靠你们了。”
说完,另一只叫也迈出了保宁堂,那群凶神恶煞的卫道士很快举着火把围过来,炎炎夏日,那炙热的火焰就像是侩子手的利刃,生生要将许绣忆烧个体无完肤魂飞魄散。
“慢着。”
一声怒吼,众人目光循着望去,却见人群中站了一个一袭棕色长袍,络腮胡子的男子。
不及人细看,那人几步走到了许绣忆面前,伸手一把将许绣忆护在身后,大声道:“谁敢动我娘子,这孩子,是我苏锦源的骨肉。”
说完,见他伸手一扯,那络腮胡子竟是沾上去的,胡子落下,白皙俊美的容颜,没人会陌生,这不就是苏家的三爷苏锦源。
一时众人惶恐,不知他是人是鬼。
许绣忆也没想到苏锦源会站出来,此时此刻,对他万般厌恶,心底却因为绝望中的温暖,也泛红了眼眶。
他偏还温柔的拉住了她的手,将她往伸手护佑,这架势好似天塌了下来他都会为她顶着。
头一遭,许绣忆觉着肩膀上的沉重,也有人可以为她分担。
苏锦源冷眸看着众人,大声道:“谁敢伤她半分试试。”
“你,你,你,是,是人,是鬼?”
有人壮着胆儿举着火把问道。
苏锦源大喝一声,气势威武:“我若是鬼,你们胆敢如此伤害我娘子,我早将你们拖入十八层地狱,某些人给我听清楚了,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若是再敢诋毁绣忆伤害绣忆,别怪我补顾念往昔情谊,让他彻彻底底的玩完。”
他如同个帝王,站在许绣忆面前,宽阔的胸膛抵挡了所有的流言蜚语和伤害,他威严,傲然,与许绣忆记忆里那个不堪的苏锦源,截然不同。
她对他从来有偏见甚至厌恶,此刻,却全化作了感动。
任由他拉着她的护着她,这是第一次,她没想甩开他的手。
人群里,众人哗然,如今许绣忆腹中孩子名正言顺,那些所谓卫道士纷纷散去,留下几个人鬼鬼祟祟左右顾盼一番,也赶紧散入人群,只一个人,站在人群之中,怔怔的看着许绣忆和苏锦源交握的双手,脸色一片青白紫黑。
安承少,终于见到了他,他却只是在人群里观望,有一种爱,叫做绝望,这便是许绣忆对安承少的爱。
等待,在等待中枯萎。
她看着他,他也望着她,然后,彼此之间,形同陌路。
——题外话——
你们也别太小瞧苏锦源,他其实是个很牛叉的人,就是以前有些放浪不羁,至于安承少这几日死去干嘛了,明日说明,我头疼发作,睡了一天,万更啊万更,继续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