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两个穿便装的人进了会议室，一个中年一个青年，楚向宇起身打量对方：这俩还算靠谱，最起码透着一股精明强干的味道，不像刚才那煎饼男，满脸的落魄，一股子市井气。

不过这岁数大的好像有点眼熟啊？在哪儿见过？

没容他多想，中年警察伸手示意他坐下：“小伙子，不要紧张，坐。我姓孙，禁毒支队二大队的，你报的那案子是我负责的，有什么事慢慢说。”

年轻警察在一旁拿出笔记本，正襟危坐，开始记录。

楚向宇一五一十把昨晚的经历道出，只不过韩秃子的死他没揽到自己身上，只是说他在开枪的一瞬间不知什么原因自己倒下了。

说罢，中年警察问他：“你是说花园小区那两个毒贩是你打死的？”

“是。”

“你练过枪？”中年警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没瞒过楚向宇，对方的情绪波动全在他眼中，这也让他确定，这俩人对昨晚的案子确实知情！

“我是军事爱好者，玩过气狗和仿真枪，平时爱打CS。”楚向宇随口瞎掰，反正自己摸没摸过枪他们没地儿查去。

中年警察点点头，没在这问题上纠结：“那个叫柳琴的女孩儿现在在哪儿？”

“在医院，她病的很重，高烧不退。”楚向宇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说还有物证，是什么东西？”

“毒贩的车，车里有武器，还有一把钥匙。”

“什么钥匙？”

“藏在唇膏里的，就是……我也看不出来是干嘛用的。”楚向宇比划了一下。

“钥匙在哪儿？”中年警察声音微微颤了一下，楚向宇一愣，因为他观察到，自己提到钥匙的时候，中年警察的“魂名”突然剧烈的波动！

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的情绪突然十分紧张！这是怎么回事？

楚向宇心中疑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年轻警察，顿时满脑子狐疑。

年轻警察的魂名也产生了剧烈波动，而且还抬头看了楚向宇一眼，就是这一瞬间的对视，让楚向宇又发现了一个异样！

年轻警察一直在低头认真的做笔录，按理说应该是在记录自己所说的话，由于角度，一般人看不到他笔记本上的内容，但楚向宇不是一般人！

楚向宇的视力只能用变态来形容，如此近的距离，他甚至可以通过年轻警察眼球的反光，看到他手中笔记本的内容，而他笔记本上本应做笔录的那页，却一个字没写，而是画满了毫无意义的涂鸦！

搞什么灰机？楚向宇下意识觉得不对头。

“在车上，和其他证据放在一起，车在医院停车场。”但时间紧促，容不得他多想，根据思维惯性，楚向宇回答的依旧是实话。

但这句话刚说完，他脑子里却突然迸出了一个念头：这俩警察有问题！

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中年警察给年轻警察使了个眼色：“行，先带我们去见那个女孩儿吧，哪家医院？”

“工……工人医院。”楚向宇配合的站起身，心里却骤然提紧，自从提到钥匙后，两名警察的状态就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正常人察觉不到，但却瞒不过楚向宇那双魂眼！

这种变化，也许……也可以理解为得到关键证据时的狂喜？但楚向宇本能的觉得不对，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但他就是觉得不对！

下楼时，楚向宇还在犹豫，正琢磨着是不是再找一下李西河，或是再尝试给他打个电话，一转弯，却又遇见了带楚向宇进来的煎饼男，中年警察客气的打招呼：“老龚，回家啊？”

煎饼男点了点头：“嗯，回家，熬了一礼拜，撑不住了，回家洗个澡睡一觉。”

“呵呵，别那么拼了，都奔四的人了，该悠着点了。”中年警察嘘呼道。

煎饼男点点头，瞄了楚向宇一眼，下楼离开。

楚向宇不经意的问了句：“这是谁啊？看着不像警察。”

“呵呵，我们禁毒一大队的队长，龚建北，大名鼎鼎的公安二级英模，就是没上过电视，我们缉毒警都这样，出去不能穿警服，立功不能露脸。”中年警察语气和善，似乎完全没把昨晚刚杀过人的楚向宇当成嫌犯。

几名缉毒警之间的对话让楚向宇略微松了口气：也许就是自己过于紧张了，这里是市公安局，这几个是如假包换的缉毒警，跟毒贩子都是死对头，应该就是自己多疑了。

俩警察带楚向宇上了一辆民用牌照的三菱越野，直奔工人医院，年轻警察开车，中年警察让楚向宇坐了副驾驶，自己坐在后排，路上很堵，开车还没走着快，中年警察有意无意的和楚向宇套着话。

由于坐在前面，楚向宇无法观察中年警察的“魂名”，也就无从判断他说话时的情绪以及话语的真假，所以他尽量慎言，心中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见楚向宇没兴趣多说，中年警察也没多问，顺手掏出烟点燃。

车窗没开，封闭的车厢内烟味刺的楚向宇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扫了眼正中间的后视镜，狭窄的后视镜内晃过中年警察叼着烟的半张脸，楚向宇心中一怔，猛然想起了之前觉得中年警察有些眼熟是从哪里来的了！

韩秃子的记忆！

韩秃子破碎的记忆碎片里，就有他与中年警察互相敬烟的画面！

楚向宇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如芒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