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个子不高,由于长年在地里干活,在外面风吹日晒,原来白皙的脸已晒成紫红色,腰与胳膊也变得很粗壮。
她听到院里的声音,赶紧往灶台里添了一把火,起身走了出来。
文光斗闻着饭菜的得味,看到母亲出来,叫了一声妈。田文丽边用系在腰间的围裙擦擦手,一边接过文光斗手里的包,脸上笑开了花。
“几点的车啊,上车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车上热不热啊?拿着这么多东西,快歇歇。口渴不,桌子上凉的水。”耳边听着母亲的唠叨,文光斗心里很感慨,终于到家了,还是家里好。
他走进正屋,拿起放在八仙桌上的的一个搪瓷缸子,“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他抹抹嘴放下水杯后,大声说,“妈,有什么好吃的,我饿了。”
田文丽赶紧说,“一大早你爸就催我起来赶集,买的全是你爱吃的东西。”她边说,边把正屋里的风扇打开,凉爽的风吹过来,把食物的香气也带过来,文光斗顿时感觉食欲大开。
他拿起一块排骨,张嘴啃了起来。
“瞧我这记性,忘了给斗儿拿筷子了。”田文丽慌忙去拿筷子。
“慢点吃,都要参加工作的人了,还没个吃相。”文致远在一旁说,他对文光斗要求很严,要求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吃有吃相,不能随心所欲。
“你看你,”田文丽拿完筷子回来,马上拦住他,“斗儿刚回来,肯定饿坏了,每次吃饭都唠叨,还让不让人吃了。”又对文光斗说,“你爸就这毛病,不用管他,你不在家,他也没个人训,当了一辈子教师,训学生训习惯了。”
看着文光斗吃得欢实,田文丽又说,“小郑还没放假吧?”
文光斗边吃边说,“还没呢,还得有些日子。”
“暑假让她过来吧,我和你爸也好见见,再见见她父母,噢,她还有个哥哥吧?你都毕业了,她还有一年,把关系定下来,不行先把婚定了。”龙城这边,虽属发达地区,但农村婚嫁都早,文光斗这个年龄的同学基本都已结婚,有的孩子都三四岁了,田文丽看着同辈都升级为爷爷奶奶,很是羡慕,一直想让文光斗把郑佳卓带回来。
“暑假不一定行,我再打电话说吧。”文光斗信心满满。
“从照片上看,是个不错的姑娘,咱斗儿是学生会主席,又考上公务员,快一米八的个,长得也好,我不信她父母会看不上。”田文丽对文致远说。
“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定,不要多管。”他拿出茶具,倒上一杯茶放在文光斗面前。文家吃饭,早晚饭必喝稀饭,但中午就餐必定要佐以茶水,田文丽刚嫁过来时,感觉很好笑,后来也习惯了。
“吃过午饭,到你两个伯伯那儿走走。你五个姐姐都惦记着你。”文致远呷了一口酒,接着说。在这点上,文致远要求很严,大学四年,无论是开学还是放假他都会要求文光斗挨门走一趟,“礼节不能废”,这是他经常挂在口头上的一句话。
文致远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兄长,也就是文光斗的两个伯伯。大伯在农村属于能人,在镇上担任过建筑公司经理,家有三个姐姐。二伯作小买卖,本分老实,家有两个姐姐。由于计划生育,文光斗没有嫡亲姐妹兄弟。但由于他是文家这一代单传,两个伯伯对他非常亲,五个姐姐也拿他当亲弟弟看,年龄大的姐姐,甚至把他看作自己的孩子。文光斗从小就很懂事,很亲近五个姐姐,跟姐夫们关系处得也很好,五个姐姐,他就按年龄直接称呼为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姐姐们乐意,就好象是一母同胞一样,伯伯们也高兴,感觉后代不生分,文光斗则被称呼为小六儿。
“两个伯伯那下午我就去,再去看看我姥爷,我师父,几个姐姐那过几天再去吧。”文光斗说。
大伯虽是镇上建筑公司的经理,但当时全市仅此一家,他的徒弟、下属们现在都是龙城建筑行业的领军人物。得益于大伯的各种关系,大伯二伯家的几个姐姐都进了机关或工厂,大姐文梅在镇上机械厂工作,与姐夫是同厂工友,企业改制后,姐夫自己开了一家机械厂。二姐**是龙城人民医院医生,姐夫在另一个乡镇派出所任副所长。三姐文兰与姐夫都在市里银行工作。四姐文华师专毕业后在市一中当老师,姐夫在纪委工作。五姐文芳不愿受束缚,自己在城里开了个手机店,姐夫经营鞋城,她与文光斗关系最好,每年放假到城里文光斗都是在五姐家吃住。
“行,就这样安排吧。”文致远没有意见。“噢,龙龙回来了。”他想了一下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