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后,在何昌发何满桂等护卫的簇拥下,安秉臣一边跨过扭曲的尸体和残破的舱壁,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艘海盗船的内部结构。~頂點說,..
这是他们离开兹克星长途跋涉了数万光年后登上的第一艘人造飞行器。
金属舱壁上到处布满了麻麻的弹坑融洞,四下里还有一股子焦臭味,也不知是碳基生物被高能武器炙烤后的副产品,还是舰上机械设备中的非金属部分被殃及池鱼的结果。
“除了上下两台引擎,主舱室外壳基本保持完好,但内部结构损毁比较严重……”何满桂一边看着四下游走的零号机体发来的扫描汇总数据,一边跟在后面嘟嘟囔囔道。
安秉臣的脚被一具尸体绊了一下,那尸体的块头让他停住了脚步。
这是个身高两米多的瓦德族海盗,右臂上还缠着根红色标识布条。他的胸口被某种动能武器炸开一个大口子,胸腔里的内脏器官在巨大的冲击力作用下全都变形破裂,包括一左一右两颗心脏。
瓦德人也算是陶图格联盟二十九大种族中比较常见的一类,这种来自红谷星系的大块头生物以孔武有力而著称,无论是正规军还是雇佣兵中都能经常见到他们的身影。瓦德人天性好斗,战斗意志丝毫不逊于弗莱冈人。他们平均身高都超过两米,紫褐色的皮肤异常粗糙,一对双关节的长腿有力支撑着伟岸的身躯,同样双关节的双臂可以做出各种灵活动作。
瓦德人没有头发,额到后颈之间只有一团团凸起的,像疙瘩一样的角质物,这个形貌特征让他们看起来很像地球佛教中的圣人罗汉。
但是,他们终究不是神。
安秉臣这一路走过来,至少已经看到了三具瓦德人的尸体。这一具的面部特征保留得比较完整,所以他就停下来多看了两眼。
几位搀扶着伤兵的军团士兵走了过来,看到安秉臣一行,纷纷停下来并脚立正敬礼。虽然他们的防护铠甲上没有任何标识,但专属于军团长安秉臣的护卫队却极易辨识,因为整个军团中唯有这些卫士的站姿是经过特别严格训练的,与寻常兹克武士们自由散漫的肢体动作截然不同。
安秉臣回礼之后,侧身让到一边,让这些勇士们先行通过。
“胜利永远属于武装者!”掷弹兵中有人呼喊道。
安秉臣打开头盔护罩,冲着那位叫嚷的步枪兵和善地笑了笑:“我们终将战无不胜。”
听到军团长亲口出的这句话,不仅那位步枪兵,甚至周围疲态尽显的伤员们也激动起来。
同样的一句话,从士兵和军官的口中出来份量不一样,从军团长的嘴里出来的感觉就更不一样。
“这群海盗只是一帮乌合之众,将来我们还会遇到更强大的对手。”安秉臣顿了一下,脸上笑容未改:“但是,只要我们肩并肩站在一起,只要我们牢记我们为何而战,我们就永远不会失败。”
这些老兵都是志愿跟着他从兹克星出来的战士,从登上星舰那一刻起,他们就将自己的未来和性命全都托付给了这位来自异乡的夏尔库。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不明白夏尔库大人反复宣扬的三大原则到底有什么意义,但他们都确信一件事:夏尔库大人不会欺骗他们。
哪怕最糟糕的真相,夏尔库大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做出选择。
聪明如尼泽兰人,勇武如萨雷斯人,狂暴如弗莱冈人,全都对这位夏尔库大人寄予了毫无保留的空前信任。
甘愿离开家乡探索群星的兹克人,当然也不会介意跟随这样一位英雄战斗到死。
望着那群远去的伤兵,何昌发低声道:“登舰的两个佰,死了十二人,重伤三十五人,轻伤一百零六。”
安秉臣头:“这帮海盗,战斗力也不弱嘛。”
武装者军团这边以有心算无心,训练和装备上都占明显优势,干翻上千名海盗居然阵亡十二名战士,这只能证明对方也绝非弱鸡。
“船舱狭窄,很多地方队伍根本施展不开,差不多一半牺牲者都是被对方穿透性火力杀伤致死。”跟在旁边的司康早已对己方伤亡数据早已做了详细调查,听到安秉臣褒赞敌人赶紧出言辩解:“下次如果又遇上这种情况,我们就不该以佰为建制发动冲锋,两到三个什为一波,三波轮番滚动推进才能保持合理间隙,减少敌方重火力杀伤效果。”
司康一边着,一边指着沿途舱壁上破开的大洞,为了不挤做一堆被敌火力串糖葫芦,许多掷弹兵们干脆选择了抛射电融弹,融开金属舱壁向敌逼近。
安秉臣望着那些锯齿形状的豁口,沉默不语,脚下却加快了步子。
尚未进入千疮百孔的舰桥大厅,瑟埃乌的怒骂声已传入所有人耳中。
何满桂抢先一步走进大厅,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名被纤维网裹得严严实实的多哥族海盗,正被周围的四名掷弹兵拳脚相加伺候。
第615佰的萨雷斯佰长瑟埃乌的右侧,趴伏着十多名被五花大绑捆好的海盗,这些俘虏身上大多带伤,在十几条枪口的看押下战战兢兢,个个低眉顺眼,安秉臣等一群人涌入船舱也不敢抬头张望。
但纤维网中被困的那名海盗就不一样了,别看这多哥人个头不高,但却丝毫没有认输服软的姿态,那家伙一边硬扛雨般落下的拳头和靴底,一边指着瑟埃乌放声大骂。
这多哥海盗的千进语得相当糟糕,口音重不,谓语动词和宾语名词的位置还前后不分,听起来脑子里非得多兜个圈才能明白他的意思。
“你,胆鬼,是!”听到这话,安秉臣先愣了两秒钟才明白那家伙是在骂瑟埃乌。
“我,放开来!决斗,我,和你!”多哥海盗蹦跳挣扎着,才刚站起来又被一名掷弹兵飞起一脚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