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逗弄着无争,把一只手指放在无争的手心里,无争就会出于本能地去紧紧攥住,萌萌闭上眼睛的时候,无争也会乖乖地闭上眼睛沉沉地睡觉,不哭不闹,尿他个天翻地覆绝不睁眼。
只是可怜了夏暖瑾,早上起来就要洗被单,床单,还要晒床垫。
别看无争人不大,平时吃的奶也很少,但是就是能嘘嘘。
以前夏暖瑾总是担心,担心无争遗传了宫纯飞的病,所以经常性地带着无争去医院检查,直到医院的人都认识了夏暖瑾,一看着她抱着无争过来就查都不查就说道,无争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病症之类的话语。
更有一段时间,医院的人一见到夏暖瑾都躲着跑,就是怕夏暖瑾再坚持非要他们再给无争检查病。
现在夏暖瑾回想起来几个月前自己太过谨慎的事情都会觉得自己太过可笑,但是身为妈妈的,难免会在这方面做些蠢事嘛。
夏暖瑾一手抱着无争,一手整理着床单之类的:“小坏蛋,再尿床就不给你喝奶了。”
“你是要饿死我儿子吗?”
突然的一个声音,夏暖瑾猛然回头,看着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出现了的宫纯飞,别过脸去:“走路也不发出声音,幽魂似的。”
宫纯飞从夏暖瑾怀里接过无争:“这几天有事就没过来,今天特来补偿,中午一起去外面吃饭吧。”
有事,不还是公司的事情?
夏暖瑾以前总是听别人说,自己孩子,或是自家老公不务正业等等,可是夏暖瑾看着如此拼搏的宫纯飞,只觉得,如果可以,她宁愿要一个平平凡凡的丈夫,组建成一个平平凡凡的家庭,也许他们不是太有钱,只能解决温饱问题,但是夏暖瑾愿意自己也努力,也为这个小家庭贡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她只想过平凡而安逸的生活,她宁愿无争和萌萌的爸爸根本没有这么出色,不会视公司超过自己的生命。
想着,夏暖瑾只觉的心里憋闷,手下的动作不免也利索起来,只是想着尽早收拾好出去。
可是宫纯飞却把睡着了的无争放到了婴儿床上,从夏暖瑾背后一把抱住了她:“夏夏,我们结婚吧,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止我们这次的结婚。”
夏暖瑾浑身震颤了下,抓着被单的手握紧:“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宫纯飞似乎并不惊讶夏暖瑾的这个答案,宫纯飞轻轻地在夏暖瑾耳边说道:“我知道你恨我,之前是我骗了你,是我不对,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欺骗你了。”
宫纯飞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着,夏暖瑾却已经心如死灰,夏暖瑾是那种认准了便是一生,一旦分开了就不会轻易回头的那种,因为不是伤到了让夏暖瑾绝望,夏暖瑾也不会轻易地转身。
夏暖瑾欲挣脱来宫纯飞,却被宫纯飞拥的更紧了:“夏夏,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宫纯飞的声音里充满了疲倦,夏暖瑾挣扎着的身体不自然地也软了下去,只是冷冷地说道:“放手,我要去洗被单了。”
“我现在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宫纯飞兀自说着:“之前我是想过把你给吴迪,只是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情,是因为格嫣嫣设计了我,她买通了吴教授告诉我,我旧病复发,根本没有多少活日了。所以我才会有把你托付给吴迪,让他去照顾你的想法。”
夏暖瑾有些震惊地回眸,定定地看着宫纯飞的眼睛:“那为什么你之前不告诉我?”
“因为你根本不会相信我,你只会认为这是我为了让你改变心意,和我结婚的借口罢了。”宫纯飞自然坦白地说道。
夏暖瑾唇间含了一抹冷笑:“既然这样,你凭什么又会认为我现在会相信,相信你说的都是事实,而不是你为了让我原谅你的借口?”
如果夏暖瑾真的想知道宫纯飞说的是不是事实,那么她完全可以当面去问吴迪,她知道吴迪一定会和自己说实话的,只是,夏暖瑾现在这么质疑宫纯飞,只是因为她不再相信宫纯飞了。
与其说是她不再相信宫纯飞了,倒不如说夏暖瑾不认为这是宫纯飞现在才说出这个原因来的唯一的原因。
夏暖瑾冷冷地看着宫纯飞,等着他的下文。
宫纯飞看着夏暖瑾眸中的质疑,继续说道:“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吴迪知道,如果我和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话,那么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当然,我一定是不想让你知道的。”
宫纯飞没有再说下去,可是夏暖瑾已经了然,他想说,这件事情是吴迪有意地透漏给由路的,或者只是透露给了格嫣嫣,而格嫣嫣又告诉了由路。
不过,现在的这一切又都有什么关系呢?夏暖瑾已经心如止水,这些对于她来说,远远没有超过她的承受范围之外。
夏暖瑾随即淡然地看着宫纯飞:“这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其实你说不说出来这些对我也不会再有任何影响,你只是萌萌和无争的爸爸而已。”
凉凉地说完一切之后,夏暖瑾推了宫纯飞一下走开。
宫纯飞看着夏暖瑾的身影,他不明白夏暖瑾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在意什么,为什么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自己除了这件事情对夏暖瑾有所欺瞒之外一直是对她坦诚相待的啊,有些事情宫纯飞不愿意说出来,只是觉得没必要让夏暖瑾知道徒增添她的负担罢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夏暖瑾此时才认识到,宫纯飞一直都不了解她,就像夏暖瑾也一直认为她从未了解过吴迪般。
即便是宫纯飞真的旧病发作,不久就会永世长存了,那么夏暖瑾也不可能嫁给吴迪的,她一定会为宫纯飞守身终生,只是,宫纯飞不明白这些,他凭着自己的意识做事,从来没有问过夏暖瑾她的意见是如何的。
夏暖瑾想,宫纯飞是不理解夫妻的含义的,她夏暖瑾想要的生活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而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宫纯飞却只是认为夏暖瑾不够爱了,所以才会不愿离开自己。
中午的时候只是夏暖瑾和宫纯飞一起吃了中饭,他们去了萌萌学校的附近,顺便去向老师打听了下萌萌的情况。
老师说萌萌乖了许多,努力了许多,但是也沉默了许多,寡言了许多,这是在夏暖瑾意料之中的事情,她想,她有必要找萌萌交谈一下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萌萌吃的很少,是平常胃口的三分之一不到。
宫纯飞放下筷子:“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的,吃饱了呢。”萌萌抹了抹嘴巴:“我早上吃了六个豆沙包子呢。”
六个豆沙包子,三个萌萌的,三个施恩的,施恩不在,所以还是坚持买了六个,把施恩的那一份也买了的萌萌只能吃了六个豆沙包。
夏暖瑾不明白这里面的故事,宫纯飞自是知道的,于是摸着萌萌的脑袋说着:“萌萌以后只要买四个或者两个豆沙包就行了,施恩说他吃不下那么多的。”
萌萌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亮,随即又黯然下去,淡淡地说道:“好。”
“我昨天和施恩视频了,”宫纯飞看着萌萌抬头望着自己才又继续说道:“施恩说他在那边交了许多朋友,他说他希望萌萌也多交有些朋友,那样你们共同的朋友圈子就会越来越大,生活就会更加充满乐趣,彼此都不会再感到无聊孤寂。”
萌萌眨巴着大眼睛,突然来一句:“那你有和他说施恩已经学会爬路了吗?”
对于类似于萌萌这类的小孩子的跳跃性思维宫纯飞早就习惯了,所以自然地点了点头:“我还和施恩说无争的眼睛越来越大了,脸也渐渐张开了呢。我还和施恩说无争只要攥着你的一根手指就能不哭不闹地睡上一天呢,但是你手酸的时候就会拿一根细长饼干放到无争的手里代替你的手指,但是无争醒来的时候饼干也被他在睡梦中吃光了。”
萌萌“咯咯”地笑了起来:“无争最喜欢吃旺仔饼干,别的味道的他吃了就会吐,枕头上都是的,每次妈咪都要洗。”
随即萌萌笑着看了夏暖瑾一眼,夏暖瑾向萌萌的盘子里又夹了一块牛肉:“无争还最喜欢吃鸡蛋羹,但是每次上面都要滴一滴香油,香油不够香无争是坚决不张嘴的。”
宫纯飞很自然地接下去说道:“其实我发现无争不是像浣熊,而是像考拉。”
萌萌瞅着车子里的无争,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和考拉有什么相似之处,只好求助似的看着宫纯飞。
夏暖瑾却接着说道:“考拉一天睡二十个小时,吃两个小时,发呆两个小时。”
萌萌会意,随即捏了捏无争的小脸蛋:“我叫葡萄皮,那以后我们就叫弟弟考拉吧。”
夏暖瑾看着萌萌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随即说道:“那个,额,貌似考拉是最不喜欢吃葡萄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