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呆的回答断断续续，带着回忆般的不确定，这让我有些沮丧，同时也让我陷入了思索——

在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奇怪……太奇怪了……我一定忽略了什么……

“哇哦！”小呆突然一声惊呼，“真漂亮……太漂亮了！”

我回过神来，猛然抬眼一看，发现车已经开到了西湖边，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正在不远处闪耀着细碎的光泽，远处是一座烟雨朦胧般的青灰色佛塔。

那时正值夕阳西下，我带着小呆满城地跑了一天，身心俱疲之际蓦然看见那样俏丽的景观——尽管我已看了多年，却还是不禁愣住了。

“那座塔……”小呆喃喃着，“是不是传说中的雷峰塔？”

“算是吧。”古时候的那座早塌了，眼前这座是后来新修的。

“白姐姐……”小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伤心，“原来那就是你的葬身之处啊……”

“虾米？！”什么白姐姐？！

“没什么。”小呆的光芒黯淡了一下，“西湖的故事……断桥的故事……雷峰塔的故事……小邪你跟我讲过的呀。”

“哦……也是。”我没有太在意，橘红色的夕阳将周遭的一切染得慵懒朦胧，深秋里的桂花香从车窗外飘进来，像是一斗酿得纯美的葡萄酒倾倒在了空气里，醉人的芬芳令我昏昏欲睡。

“我们回家吧。”我打着哈欠道，“先回家睡一觉……等我伤养好了再带你玩个痛快……好困！”

微风吹进来，竟有一种迷醉般的触觉，桂花的香味儿飘荡在我的鼻尖。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夕阳夕阳夕阳……黄昏黄昏黄昏……这美丽又遗憾的人间……

“吴邪……”小呆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杭州……很漂亮。你生活了很多年吧……谢谢你……”

夕阳在车窗上打出彩虹一样迷幻的色彩，我吹了个口哨，对眼前流光溢彩的玻璃瓶露出龇牙的微笑。

回去的路上——

“吴邪，好奇怪哎，为什么从我的角度看别人的车……车里的人都是用双手握住方向盘，而你只用一只手呢？”

“小笨蛋，你看不出来我另一只手受伤了嘛……喏，这白不拉西的东西叫石膏，老子打着石膏呢！”

“可是……好像有点危险的样子……你这车晃晃悠悠的……”

“没事儿！别说单手开车，想老子年轻的时候……那车都是倒着开的！”

“倒……车？”

“是啊！等着……老子给你演示一遍……”

“……唔哇！！！”

“——砰！”

“——啊！”

“——笛呜——笛呜（警铃）……”

……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霎时一刹……二！

几辆响着警笛的警车堵住了我前后的路，长叹了一口气，我带着无比悲凉的心情下了车。

后面的一位车主指着被撞变形的保险杠骂骂咧咧，几名交警正拿着笔记本做着登记，其中一名正向我走来。

我伸了伸脖子，打算咬死是那位倒霉的仁兄追尾，心下却有些奇怪：毕竟没有造成大的交通事故，这排场也忒大了吧。

警察同志走到我的面前，抬手就对敬了个礼，我一抖，立马回了一个礼。

那个警察仔细打量了我一番，随后又查看了我的车牌号，脸上露出彬彬有礼的微笑，“吴先生，麻烦您跟我们去一趟监狱。”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