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我觉得我喊的挺有气势的。可回应我的是乡亲们此起彼伏的哈欠。
就在我准备带着队伍,在各色手电的指引下进山的时候,李胖子突然在身后拉住我。低声在我耳边说:
“今天,咱还是别去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难不成当参谋的真的上不了战场么?我刚准备开口讽刺他几句,然后告诉他,要是害怕,不用跟着。结果李胖子却是一脸严肃的把我拉到了小白的身后,然后指着小白写字的地面对我说,
“你看他写的是啥!”
我故意躲着大舅妈的身子,站在了李胖子的另一侧。我可能不怕死人,但有“问题”的活人,我还是挺害怕的。躲着大舅妈,觉得她要是暴起也是先抓李胖子之后,我才俯身去看小白在地上写什么。这一看,我心里顿时就是一阵纳闷儿,因为,我清楚的看到小白在地上写了一排排的
“人、口、手……”
从上到下,这三个字一行行的排开,整整写了十几遍。小白的字是很稚嫩的,比划很不整齐,歪歪扭扭的。但在这一排歪七扭八的字中,我分明看到了最上面一排的三个字,分外的整齐,笔画分明,这分明就是个成人的笔迹。这情形不明摆着是他妈有人在教小白写字么?而且,“人口手”三个字,不就是小学语文课本,排在最前面的几个汉字么?
想着,我心里也是一阵发毛。难不成,真的像昨晚一样,是小白他爹回来,教小白写字?
自打我回到五常以来,除了黄三太奶,我还真没见过鬼怪什么的。况且黄三太奶的那两次见面,也都跟做梦差不多。所以,我虽相信世界上有些东西我们用常理解释不清,但到底是不是有鬼神,我还是不太确信的。纵然眼前的情形很诡异,但我内心还是偏向于唯物主义论,想摒弃一切怪力乱神之说。而且眼前那二十多号被我那激情“动员”鼓动起来的亲密战友们,都在那等着我,我能临阵退缩么?
想着,我就跟李胖子说,
“没事儿,不就是小孩儿学写字么?”
我说这话的时候是一点底气都没有的。但李胖子的回话却是底气十足,
“你看不出来啊!你说最上面那仨字谁写的?这梦游的大舅妈写的?”
说着,李胖子就指了指站在他身侧,仍旧慢慢摇的大舅妈。指完,他也不由得一哆嗦,身子不自觉地往我这边靠了一点点。然后有点尴尬的转回脸接着说:
“不管这事儿,你就看小白写的这仨字,就不是个好事儿。”
我很纳闷儿李胖子为什么这么说,就问他:
“人口手么!小学课本里有,回头我给你买一本。”
李胖子再度无奈,叹了一口气之后说:
“谁他妈不认识。可这仨字里的卦象不对。你知道不?”
说着,他顿了一下,然后拿出他那套“真相只有一个”的推理姿态,慢悠悠的说:
“‘人’、‘口’为‘囚’!就是方中之人。方中之人,一种人是囚犯,另外一种人就是躺在棺材里的人。棺材是方的,里面躺个人,就是‘囚’。这不正好说白大舅么?咱这大半夜的去挖坟,你挖出个不会动的还行。要是白大舅火化了也行。可现在看,怎么都不是好事儿啊!还有个‘手’字。本来‘手’字是三横开头,三横为乾卦,意为飞龙在天。是好兆头,可第一横变成了一撇,就是乾卦不明之意。而且,三横可能代表咱们三人,就是说有一人要出事儿。加上‘手’字中间那一笔,是个利刀,就是说咱仨人中有一个人要有血光之灾,你明白不?”
李胖子说完,就定定的看着我,等我答复,从小到大,我还真没见他这么严肃过,这胖子的眉毛这会儿都快拧到一起了。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想想他说的内容,再看看满天星斗的夜空,我心里,还真的打起了一阵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