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羡芸没有理冯晓婉,也没有再去争辩,只是坚持说道:“相信我的话,非常有效的。如果被死人缠住了,那么你用以前杀他的方法再杀他一次就没事了,真的。”
冯晓婉气得用枕头丢陈羡芸,但是陈羡芸依旧不动。宿舍里回荡着冯晓婉的叫声:“队长可以给我作证的!我当时在外地,我和李扬的死没有关系!”
陈羡芸心里暗暗地说:“你这么害怕,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最明白。”
原来,李扬的“自杀”是有疑点的。李扬不仅仅是冯晓婉的现任男友,而且还是陈羡芸的前任男友。陈羡芸把李扬甩掉之后,冯晓婉和李扬相恋了。本来这段感情已经过去了,三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但是这种关系还是很微妙的。
李扬死的那天,冯晓婉还和队长在外地实习,所以只有陈羡芸赶到了现场。陈羡芸看到,李扬已经摔得支离破碎,血涌了一地,让陈羡芸这个学医的人都不愿再看下去。不过陈羡芸听到法医说,一般跳楼而死的人,出于人性的本能,会在下坠的时候感觉到非常惊恐。然而李扬死时的表情不对,他像是完全麻木了的样子。
也就是说,有人怀疑李扬在坠楼之前就已经死了。
可是,法医很认真地检查了李扬的尸体,根本就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也没有发病的迹象。于是,李扬的案子暂时以自杀结案。
但是,出于学医的敏感,陈羡芸觉得李扬的死另有原因。她通过这些天来冯晓婉的异常表情,首先怀疑到了冯晓婉的身上。然而,李扬死的时候冯晓婉确实在外地,医疗队长是医院里的要人,他作的证很有分量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次日,冯晓婉的桌子上又多了一枝黄色的玫瑰。
那玫瑰很新鲜,显然是刚刚送来的,颜色娇艳得异常,让人一看就非常不舒服。冯晓婉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可是大家都说并没有什么陌生人来过。
正在这个时候,一条短信发来了,今天的玫瑰你喜欢吗?我回来了,我会一直给你送的,显示的号码是李扬生前的。
我给了他一张清单。他为我准备好了我所需要的一些设备。
我把这间出租屋仔细地消了毒。小茹带着求饶的眼神望着我,而那个男人眼中依旧流露着不屑。我走过去的时候,男人甚至挑衅地挑了挑眉毛。我用满是乙醚的毛巾捂住了他们的鼻子。
我才不会生一个死人的气。
我把手术刀交给苏警官之后,耸耸肩说:“我会救人,但是不会杀人。你只要把刀插进这里就可以了。”我指了指男人脖子上的动脉。
苏警官没有犹豫,把刀狠狠地插了进去。血像喷泉一样,喷出了好远。我喜欢他爽快的性子。
苏警官把手术刀还给我,然后躺在了于术台上,疲惫地说:“开始吧。”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手术,虽然在解剖室里的尸体标本上做过很多次了,可拿活人做实验还是第一次,因此不免有些紧张。可当我颤抖着用手术刀划破他的皮肤,露出了内脏时,我兴奋得忘记了紧张,手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不知道是小是乙醚的剂量出了问题,小茹醒了。她眼睁睁地看着我做完了手术,声音在她的喉咙里颤抖着,身体不住地颤抖。直到我缝合上苏警官的伤口,她的眼睛里开始流出恐惧的泪水。
我愤怒了,她不应该这样卑微。褪去了高傲的小茹已经不能让我心动了。此刻,她仅仅是欺骗过我的女人。
看着那个男人敞开着的胸腔,我丝毫不会介意再多做一场手术。
继续等待
人总是要学会耐得住寂寞。
闲暇之余,我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小茹。我把她禁锢在我的地下室里,为她准备了一个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她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每一次遇到B型血的人,我都会从他们的身体里取走一个器官,移植到小茹的身体。我把赵大娘孙子的那颗肾移植到小茹的身上之后,她的身体里已经没有属于她自己的内脏了。她现在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砰”地一声,门被人撞开,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冲了进来。
其中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指着我喊道:“不许动。”
我听话地坐在那里,微笑地看着他们。其他几个人在这有限的空间里搜查着。我看到了站在那个队长身边的赵大娘。此时的她神情冷漠,眼神凌厉,又变成了那个不怒自威的居委会主任。
赵大娘说:“警察同志,我亲眼看到黄警官走进来。我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见黄警官出来。”
哦,原米佳卉姓黄。
再刻意的低调也会有引起别人注意的那一天。我只选择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下于,毕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坏人的失踪而兴师动众。但是赵大娘的孙子是个例外,这个处在叛逆期的孩子还有一个惦记他的奶奶。赵大娘报了警,我无疑成了最有嫌疑的人。他们派了一个警察到我这里做卧底,就是佳卉。我用迷药迷晕了佳卉之后,套出了佳卉的身份。我当然不会直接问她,因为对于做过特训的人员,这些是没用的。我的办法很简单,我只是把警校历年来的考题选了几道来问她。她居然都答对了,看得出她的成绩一定很不错。
还记得我前面提到过的那条短信吗?这一切都是那条短信告诉我的。
一阵搜查过后,警察们一无所获。赵大娘的脸上挂不住了,直向警察们赔不是,说可能是自己看花眼了。
队长模样的警察换了一种口吻对我说:“柯医生,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希望你能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我微笑着说:“叫我柯君就行,牙医算什么医生呀。”我知道几个小时以后我又会回到这里做我的牙医,在这里等待着猎物上钩,在这里和命运博弈。
临走时,我送了赵大娘一盆月季花。她一定不知道,花盆的土壤里还有他孙子身体的一部分。
在不经意问,那个队长冲着我挑了挑眉毛。
是的,他姓苏。没人知道他曾经给我发过一条短信,也没人知道,他的胸膛里此刻正跳动着一颗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