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这枚新作的符纸,她想了想,这既然是自创的东西,自然不能再叫符箓、元纹,可也不能叫合体什么的,太难听了。
“看这上面的纹路如天然形成的文字一般,就叫符文!”
虽然符文这两字好像在哪听过,但她还是为自己的才华感慨不已。聪明人哪!
可她也不想想,能算出核裂变的人能够是常人吗?
一个身着倒福字金纹大红袄,发结双丫髻的小姑娘端着一个馒头,一碗咸菜稀饭往着内院深处走去。
只见她所到之处,漆黑污臭,时而还有老鼠在脚下窜走。这里四面石壁,冰冷铁柱的密密排布隔成一个个小房间。而房间里关押着大量妙龄少女,个个姿色上等。
然而即便这里关押着如此多的妙龄少女,那些守门的大汉也宁可站岗在门口,也不愿意走进这里面来。
如果沈妙云到此处,必定会感叹,八金婆给她的待遇真是人间天堂了。因为这里的人和她一样,都是等待调教成客女的女子。
穿着金边红袄的送饭小姑娘走到铁栏的第二间牢房里时便停了下来,见着了呆呆坐在里头的人儿,她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来。
隔着冰冷的铁柱,她颤抖着手,为那浑身浸着殷红鲜血的少女理开遮住眼睛的头发,一边抽泣一边心疼的道:“阿香,为了一个客女,你这样做值得吗!”
这浑身是伤的少女正是给沈妙云提供了笔墨的香草,此时她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除了一张脸还能看以外,身上没一处好肉。
然而,她只是紧咬着牙关,一声疼也不喊,只是用坚定的眼神看着红袄小姑娘,铿锵的说了两个字:“值得!”
“你就那么相信她,万一她……”
“不,添福。”香草艰难的蠕动嘴唇,一字一句的道:“不论她说的是真是假,我不想这样活一辈子,更不想作为一名客女而死。”
“八金婆并没有让你做客女。如果你现在妥协的话,八金婆一定会网开一面的!可要是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哪知香草只是摇了摇头,轻声道:“迟早有一天会接客的,此时她只是看我等年龄过小……”
此话一出,添福顿时沉默了。是啊,香草本身姿色不俗,那个视财如命的八金婆怎可能放着大好的钱不赚呢?
香草知道添福听进去了,便握着她的手郑重的道:“这几日恐生大乱,一有机会你即刻离去。你与我同一天来,数年来相互扶持早已经情同姐妹,如果我死了也不亏,至少能得你安然一生。所以,你一定要逃出去——这样,我也虽死无憾了!”
添福默默的看着香草,眼神闪烁,内心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而香草只是坚定的看着她,明明浑身伤痛,却仿佛有无尽的力量支撑着一般。添福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是来说服香草的,结果反被说服了吗?
此时已经是傍晚,夕阳染红了整个天香楼,预示着今夜生意又将是一场红火。
沈妙云在做了三张不同的符文之后便已经脱离,并用掉了所有的元力,此时她就像一个抽干了所有精力的空壳一般。而她制符的成功率也并非百分之百,而是在浪费了大量的笔墨和元力之后才得了这珍贵的三张。这三张上面俱隐隐流光转动,一看便知里面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这时丫环端来了饭菜。要说这伙食还真不是盖的,那八金婆可真是下足了本钱。
看着一桌好菜,沈妙云可不客气,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
也亏得是换了丫环,并非香草那样尽心尽力的时时刻刻“照顾”着她,否则她也没有机会能做符文准备。
就在饭见底的时候,突然吃出一团纸来。她瞥了两眼那丫环,却见她懒懒散散,自顾自的弄着自己的手帕也不知道在看个什么劲,便不动声色的将纸团收入袖中。
等丫环收拾盘子离开之后,沈妙云暗骂了一声卑鄙。这八金婆竟然在饭菜里下药!
此时沈妙云只觉浑身软绵无力,猜到今晚恐生变故,便将那几张符文藏了起来,又在一番动作之后才躺上床去。随即便不受控制的睡了过去。
玄月高挂,夜凉如水。
几个人影偷偷摸进沈妙云的房间来。
月亮从窗户里面照进来,赫然就是八金婆与她身边的老丫鬟。
两人一进来,便东翻西找。
“找到没有?”
“什么也没有发现。”
“衣服夹层,被褥夹层,床板夹层呢!”
“都翻遍了。”
“嘿?奇怪了,香草那丫头到底给她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