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很牛,他看过德国舰长的日志后,在世界地图上画出了这艘补给舰的航行路线,它从德国出发通过波涛汹涌的好望角进入印度洋,未走马六甲海峡而是沿印度尼西亚群岛南岸向东,避开了美军的严密监视到达新巴布亚几内亚,在这里日本军官的航海日志才开始,他们一直在马里亚纳群岛附近游弋,唯一一次离开就是向北行驶来到这里,之后再也没有任何记录了。
疯子的发现告诉我们,航海日志只记录离开荧海的路线,而我们想通过礁群就必须重新安排路线,利用相反的海流。这下忙坏了张伯和疯子,两个人熬了整个通宵,终于找到了一条距离近又相对安全的通道。我们的“风神”比德国补给舰小的多的多,更好操控,张伯说他有把握让“风神”毫发无伤的通过荧海的屏障,数百公里的暗礁群。
登岛的第三天早上,郑椋从菲律宾的电台里收到了强台风警告,这小子凭着超强的记忆力,在两年不到的时间里他竟然从菲佣大妈那里掌握了菲律宾语,而且说的相当好。
我见他越听脸色越难看就知道情况不妙,果然郑椋听完全部警告后神色慌张的取出了地图,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圈。疯子一看大乐:“嚯,好大一块,有得玩了。”
张伯瞪了疯子一眼:“玩,玩你个鬼啊!刚形成的气旋就这么大,成型之后还了得!估计是十几年一遇的超级飓风。”
我不解道:“那不是更好吗?我们就是指望台风把水汽吹散啊!”
此话一出几个台湾的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我,只有疯子很高兴,终于有人和他站在一条阵线了上。
“胡……胡老大,你……没经历过……真正的台风,你……你不知道……它的威……威力有多大。”连猫仔都站出来反驳我的言论。
“是啊,世兄,前几天我们经历的那场风暴说句糙话,跟强台风比起来,说句糙话简直就是个屁。这次强台风是可以吹散海气,但是万一它的路线经过这里或者附近,十二三级的强风和暴雨,我怕……我怕‘风神’号会倾覆,九个人的性命也会有危险。”
我完全没有经验,一看张伯郑椋都如临大敌,也慌了神,急道:“怎么办?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至少要做些准备吧!”
张伯在海上打拼了三十几年,有丰富的迎击台风的经验,他断定台风百分之九十会在附近经过,甚至直接在小岛上登陆。我们现在停泊的小湖水浅面积狭小,没有和风暴抗衡的空间,必须转移到日军基地那边的开阔水域,放下主锚,才好应对狂风的袭击,而且那里不但背风,还有很多水泥建筑,是我们最佳的避难所。
在张伯的指挥下,我们很快就转移到了另一侧的军用小港湾里,大伙在仓库和附近的密林里收集了大量的废旧轮胎,把它们四个一组捆在一起挡在码头的水泥岸边,以减少可能的撞击对船体的损伤。
加了四道缆绳,牢牢地把船固定在了码头边,主锚、副锚同时放下,这是我们可以做到的最强的防护了。接下来我们把船上的易碎易坏怕碰的物品统统搬上了岸,在找避难所时大伙犯了难,简易的仓库都是木制结构的,早已经破烂不堪了,只有几个水泥堡垒坚固,但是它们不是规模太小,就是离岸太近,只有那个堆满鬼子尸骨的堡垒合适。
这让我很不舒服,紫毓更是坚决不和尸体共处一室,最后我死说活说她才勉强答应,但是命令我必须把里面打扫干净,不能留下一丁点让她看了不舒服的“东西”。
结果我们八个爷们用了一下午,终于把七十多具(也许是100具,但是保存较好的头骨是70多个)都请出了堡垒。郑椋累的坐在地上,边洗手边问我:“这些烂骨头,怎么处理?”
我随手捡起了一条大腿骨,说道:“不能露天放着,起大风刮起来乱飞可能伤人,两个选择,一个挖坑埋了,一个喂鱼。”郑椋捶打着酸痛的肩膀,坚决表示:“喂鱼!”
一切安排妥当,我们就搬进了碉堡里,郑椋寸步不离的守着电台,听取最新的信息。果然台风“库达”将在一天之后经过这里,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们度日如年,好像待死的囚犯一样,看着手表一分钟一分钟的等待着台风的来临。
张伯和“酒瓶”在最后关头选择留在船上,好应付突发情况,我很为他们担心,可无论如何苦劝都不能动摇他们的决定。
渐渐的天变黑了,大雨默默的下了起来,随后狂风也到了,无数绿色植物被风暴绞碎,高高捲上天空,形成了一道道绿色的卷帘。
“到……到……到了。”趴在射击孔旁观看的猫仔结巴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