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们把帐篷搭在了边墙底下,做饭的时候我心痒难耐,说要瞻仰一下边墙的风采,拉着紫毓在二毛鄙视的眼神里溜了出去。
这地区的风力很大加上雨雪的侵蚀,边墙雄伟的影子一点都看不到了,低矮的地方我可以直接跳过去,不知道的真会认为它只是一道普通的土丘。墙前本来10米宽3米深的壕沟也已经快填平了,只留下浅浅的痕迹。沿着边墙走了一段,我俩从一处低矮的豁口爬了上去,看着雪原上落日的美景,又有佳人相伴,我心情大好,忍不住大吼了几声,听着自己的喊声回响在辽阔的大草原上,一种豪迈的感觉顿时涌上了心头。这是块文明碰撞的土地,八百年前金国被蒙古突破边墙所灭,才成就了成吉思汗的宏图霸业,而今那段历史早已烟消云散了,尘归尘土归土,只留下了残存长墙向人们讲诉它曾经的辉煌。
很感慨,可是风太大了,我担心紫毓着凉,就带着她回去了,回到了帐篷的时候二毛已经煮好了热腾腾的肉汤,我一闻,那个香啊,顿时食指大动,伸手就捞出了一大块肉啃了起来。阿瓦边吃边给我们介绍接下来的行程,他遥指了一下西北方说在戈壁上走一天就要进山区了,在山里再走一天就能找到月牙山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担心狼群再次出现,怎么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开始做恶梦,一拨接一拨的少数民族军队,穿的花里胡哨的在我眼前打过来打过去,最后一双恶狠狠的狼眼把我彻底吓醒了,才发现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
阿瓦说的没错,狼群确实非常现实,再没骚扰过我们。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安全的通过了大草原(冰原)进入了山区,进了山之后阿瓦才发现雪后的环境和平时大不相同,辨认起来很不容易。阿瓦也没来过几次,挠着脑袋不敢确定道路,后来我们彻底迷了路,东一头西一头的钻开大山了,第二天的下午阿瓦才找准了那道山谷,说出了山谷就是月牙山了。
这条山谷比较宽阔,但是路况极差,爬犁根本不能通过,我们只能把爬犁停在了谷口,行李分了分背在了身上,牵着马匹和猎犬走进了山谷,亲人就在眼前阿瓦和紫毓非常激动,脚步不由的加快了。
峡谷很不寻常,是一条长长的冰沟,在山谷的深处肯定有一个地热泉,泉水流出之后顺着地势流淌,被冻住才形成了这样的地貌。地面上全是冰碴子滑溜溜的很不好走,头顶上又悬着千万吨的积雪,一个不小心弄出点动静来,几个人就得落个活埋的下场。
二毛抬头看了看山上的积雪,捂着嘴轻声的对我说:“哥,你看这地形多危险啊,万一雪崩了咋办?”
臭嘴!什么不吉利说什么!我真想上去给他个耳光,可是怕声音太大真把雪引下来喽,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被我一吓唬二毛不敢言语了,低头看着路小心翼翼的向前走,慢慢的我们已经进了山谷很长的一段了,眼看着就能通过峡谷了。可衰人总是能遇到倒霉的事,阿瓦牵着猎犬在前面带路,没曾想雪堆里突然飞出了一只雪鸽子,猎犬出于“职业习惯”叫了两声,我吓的一闭眼心说:完了!
狗的叫声被两边的山崖来回反射,放大了无数倍,回音一直传出去很远,安静了大概半分钟后,我们背后的一片雪坡发出了“咔嚓”一声冰块断裂的巨响,紧跟着千万吨的积雪倾泻了下来,大雪片一块块的在空中飞舞,很快汇成了一条冰雪的河流,白色的浪头带着惊人的声势奔我们就过来了,我心里那个骂啊,喊了声:“快跑”,带头向谷口跑去。
在峡谷里和雪崩比速度!这不是开玩笑吗?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地面上又滑,几步就一个跟头,根本跑不快。阿瓦解开了缰绳把马和狗都放开了,让它们各自逃生,动物们远比我们跑的要快,很快就跑没影了。又过了片刻雪崩的声音大的几乎要把耳朵震聋了,雪浪卷起的狂风把我们吹的东倒西歪。那压倒一切的巨大力量把我们仅存的求之**都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