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漆黑的洞道我越看越眼熟,这不就是条墓道吗?而且规格还不低,先不提青砖自身的价值(御用的东西能便宜吗),单是水路两运的费用就着实昂贵,与我们家族这种小乡绅的身份地位也极不相符。
边走边猜疑果然十几米过后一个转弯,眼前豁然开朗真的出现一间高大的墓室,一具黝黑的漆木棺材摆在墓室中间。
整座墓室完全是由砖石修筑的,墓室顶部呈拱形由数块巨大的石板垒成,高约3米,地面上整齐的铺满了方砖,为防止墓室进水泡坏棺材,中间地面做成了微微隆起呈龟背形状。
这种砖石墓葬形式源于战国盛行于汉晋,一直延延续到近代,流传极广,特别是在北方黄河流域非常普遍,由于成本昂贵工艺复杂,多被达官显贵商贾名流所采用,寻常百姓家是绝负担不起的。
可奇怪的是规格很高的墓室,空间显得非常局促,只有十几平米,一口大漆木棺几乎占据了墓室的一半。如此精巧的防水设计,兴师动众深埋地下的墓室里,竟然没有一件像样的陪葬品,只是棺材后面的一张供案上摆放着一块牌位。
远离祖坟的祠堂地底的深井中,竟然出现了一座孤坟,我被搞的一头雾水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老锅却先一脚迈了进去。
大概是认定棺材里躺的是自家的祖辈,我并没感到恐惧,心里默默地叨咕:“祖先啊祖先,您究竟是哪位世外高人,为何独自一人葬在祠堂的地下?今天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下到墓室,孙儿还真见不着您老。”
我取过供桌上的牌位,轻轻拂去上面的蛛网和灰尘,上面竟空无一字,这让我很是意外,于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棺材上,刚趴下身子想细细观察这具漆木棺材的时候,本来就很昏暗的手电光忽然闪了两下又暗了几分。
我心下无奈,看来现在必须得出去了,过一会漆黑一片就麻烦了,老锅惦记家里的孩子,也连忙催促我快点离开。
可我想做后代的见到祖先的棺椁不能太失礼吧,怎么着也得行个礼再走,于是转到棺材头前,收拾收拾衣服,离着棺材半米左右双膝跪倒双手伏地,准备磕个头然后转身就走明天再来,可谁承想头还没碰着地,地面猛然一颤,发出了“咔嚓”一声开启机簧的声响。
“不好,有机关!”
我心道:“苦也!老祖宗唉,哪有这么坑自家孩子的啊!”
棺板瞬间爆裂迎面朝我砸了过来,我脑子有点发木,傻呆在那里竟忘记了躲避,还好身后的老锅眼疾手快一把把我推到了一旁,棺板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掀起一阵劲风,尘土飞起,我眼也迷了鼻子嘴里全是沙。
难道真的诈尸了不成?
我连吐了几口口水,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睁开眼,尘埃落定,棺材的一面敞开,里面竟然骨碌碌的滚出一个物件。
我吓的蹦起多高,心道不会是个人头吧!
手电光指过去,才看清那并不是一颗人头,而是一只一尺见方的铁函,在昏暗的灯光下青绿色的铁壳显得格外诡异,离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阵阵寒意,再看棺材里空洞洞的,没有尸骨和其他物品了。
如果说这座高规格的墓葬是我某位在仕的祖先留下的话,那么族谱上肯定会有记载,我也肯定会知道,但是我却从没听长辈们提起过。那墓室是为谁而建的?或者说为何而建的?我的眼光不由的放到了铁函上面,难道为了是它!
我哈下腰捡起了铁函,看到上面有很明显的腐烂丝织品的残留物,铁函入棺之时应该是用华丽的丝绸包裹的,但是因为时间太长都氧化腐朽掉了。
老锅又彻底的翻找了一遍,发现棺材里确实没有别的东西了,说道:“小爷,这个墓室诡异的紧,咱俩还是先撤吧。”
我心道也是,万一出点意外墓室塌了,我俩就得活埋在这儿,连个收尸的都没有,于是伸胳膊揽住铁函抱在怀中,回头又看了这间墓室几眼,然后招呼老锅急忙顺着原路退回到了祠堂里面。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但屋外雨下的依旧很大,我俩顶着狂风暴雨回到家门前都变成了落汤鸡,互相交代了几句就先各自回家休息了。
进屋后我把铁函放在桌上,边拿毛巾擦干身子边观察它,铁函外观很朴实,除了底部有一圈流云纹以外,再没有别的装饰。铁函外壳发青,经过抗氧化处理,又放置在棺材内隔绝空气,所以品相很好只有浅浅的一层薄锈,用手轻轻敲击之下发出空空的回响,里面空间似乎很大而且没装多少东西。
考古学的常识告诉我,铁函里面肯定装有重要的东西。在中国,古人一般把最为尊贵和神圣的物品放在金属容器里,相传释迦摩尼涅槃之后焚身化为84000颗舍利子,传入中土的佛舍利大都按放在八重宝函内保存,而宝函的第一重就是铁函(实际第一重为木盒,出土时都已腐朽)。
我试着用螺丝刀撬动铁函的盖子,接连数次都徒劳无功,猜想里面定有巧簧机关,一旦盖子扣上就会自动铆死,那么想要拿出里面的东西就必须在外面破坏铁函,而这样做很有可能会伤到里面的宝贝,所以我只能暂时打消了开函的念头。
想想刚才离奇的经历,我又是一阵心痒,心说要想解开谜团不打开铁函,只好等天亮了再到地穴探个究竟了。这一晚上闹腾的累坏了,倒下之后我马上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