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间季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芝麻油的香气扑鼻,他慢慢睁开眼,贝斯溟就站在床边,似没注意到突然转醒,复杂的情绪还在脸上,痛苦和深情。
季焰一愣:“好了吗?”声音略哑。
贝斯溟一怔之后,情绪如潮水般退去,轻声说:“好了,去客厅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季焰哦了一声,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贝斯溟往后退了一点,双手在身侧握成拳。
等他坐到了沙发上,贝斯溟取了件外套过来:“裹被子不方便,穿个外套吧?”是一件摇粒绒的,不知道他哪里找到的。
季焰嗯了一声,盯着桌子上的葱花手擀面,看起来是像那么回事,最起码颜值上打个满分,细细的芝麻油花,青翠的葱花粒,以及白白软软的面条,看起来很诱人。
他拿起筷子吃了一根,真的很好吃。因为发烧味觉不太好,可是吃起来确实是记忆中的软糯清香,他仰起头,眯着眼睛笑起来:“你真厉害,好吃。”
贝斯溟松了一口气,回给他一个笑容:“那就好。”
二人先前的纠结仿佛并不存在。
“你吃吗?”季焰吃了几口,想起来这个问题,好像是到中午了,他一上午都在为他折腾这碗面,低声说,“你们南方人,好像不太喜欢吃这种面。”
“我吃过了。”贝斯溟面不改色地说。
他一共下了四次,第一次面条全粘一起了;第二次一紧张把酱油当成了醋;第三次太咸了。这是第四次,还好和的面多面条够折腾。
还好,他喜欢。
“你慢慢吃,我去收拾下厨房。”贝斯溟盯着他脖子后面的那片皮肤,洁白而细腻,移开目光,说。
“嗯,好。”季焰点头,他在这里一直盯着,他也不自在。
两人一个在厨房,一个在客厅,很和谐。
他刚吃完,贝斯溟就过来收碗筷:“还想吃别的吗?”
季焰摇头,认真看住他:“谢谢你。”
淡淡的婴儿蓝的眼睛,红润的嘴唇,这样漂亮,贝斯溟霎时眼神深重,轻轻点了点头。
季焰歪靠在沙发上,厨房里哗啦哗啦的水声明确显示还有一个人在,这样安心。
贝斯溟擦了擦手出来说:“我看退烧那个药是一天三次的,等会儿再吃一次。”
“好。”季焰静静地看着他,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全是满足和温柔。
贝斯溟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窗外:“那……我一会儿回去吧?”
季焰一愣,微微低头:“好。”自己真是太烦了,又想他在又想他远离。
“嗯,可以吃药了。”贝斯溟准备好水,把冲剂给他泡好。
季焰赌气似的一口喝掉了,喝得太猛,呛住,咳了起来,眼泪汪汪。
“哎,怎么和小孩子一样?”贝斯溟无奈地看着他,手指紧握,到底没动手去拍他。
“你不是要走吗?”季焰不理他,淡淡地说,伸手取了一张纸擦了擦。
“嗯,你去床上休息吧?再睡一会儿,等发汗了就会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