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间巨大且空旷的建筑里,四周全是钢筋混凝土的墙壁,浑然不知道身在何处,想要前行,不知道该朝那个方向走,待在原地耳边又传来细微嘈杂的声响,我有点懵,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渐渐想起来了,我叫徐浪,是一家网络综艺节目的主持人,我主持的节目叫星期五有鬼,我偶然进了一次地府,认识了吴老六,闯薛家大宅遇见了李一灵……等等,李一灵,当我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脑袋轰的一声,所有的回忆瞬间回来了,那是一种特别的刺痛,痛的我蹲在地上,不停的颤栗。
这个过程并不长,很短,却让我痛不欲生,等过去了这个劲,我颓然坐在地上,想起了天劫降下那一刻我扑在了李一灵的身上,我没死?如果没死,那特妈这是那?死了?不对啊,死了不该走上阴阳路的吗?
我茫然的四下看去,这鬼地方像是一个巨大钢筋水泥的停车场,不同的是,看不到一辆车,很空旷,也看不见人,根本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所在,那我现在是死了还是没死?我很困惑这个问题,想扭头问问马老太太,一回头发现马老太太也不见了。
马老太太不是说要跟着我三四十年的吗?那去了?我忍不住轻声呼唤道:“老马!星君,老马太太……马老扫把星……”没人搭理我。看样子是离我而去了,我一跃而起,终于摆脱马老扫把星的纠缠了。太特妈值得庆贺了!我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应该是我帮李一灵挡天劫的时候,马老太太跟着我被雷劈了,那她是受伤了还是被惊走了?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毕竟是个星君,既然离开了,也就不好意思在继续纠缠我了,否则不管我是人是鬼。她都会跟着,这的确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我却没有半点欣喜,反而觉得疑惑,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那么粗的雷。哥们挨了一下,就算不死也得重伤,起码也该躺在医院里,怎么就到这了,而且身边一个人没有。
死了?鬼差呢?阴阳路呢?我站起来茫然的朝前走,想先搞清楚状况再说,如此寂静的环境竟然没有脚步声,我知道现在的自己是神魂出游的状态了,急忙翻身上。想把索魂牌掏出来壮壮胆,却发现索魂牌也不在。
我是真呆住了,索魂牌是冥器。能够存在于阴阳两界,怎么会不在呢?这特娘到底是个什么鸟地方?要说真死了去地府,哥们也不害怕,毕竟吴老六是我师傅,还认识范八爷,没准搞清楚了状况还能回个魂啥的。
现在倒好。是那都不知道,太操蛋了。我告诉自己要冷静,漫无目的前行,走到一个柱子面前,突然一双手伸出来死死抓住了我,冷不丁的吓了我一跳,往外一蹦,带着那双手蹦了差不多有半米,带出个人来。
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二十四五的年纪,长得颇为清秀,穿着病号服,瞪着一双眼睛,惊恐且毫无生气的看着我,嘴唇颤抖着想要说话,却因为恐惧而发不出任何声音来,这就是个被惊着了的女人,我冷静了下,安慰她道:“别怕,冷静一下,有话慢慢说。”
女人大口大口的喘气,瞪着我看了半天,开口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严格来说我是一个好人,一个积极向上,为人乐善好施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我很想这么回答来着,但我怕这么说她听不懂,回了一句:“我是男人。”
哥们这个回答让女人楞了有好几秒,似乎有点嗔怒,但忍住了继续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没有别人,只有你?”
我挺无语,这都哪跟那啊?我也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好不好?何况是你抓住我的,跟抓了根救命稻草一样死命的不放手,还一副审贼的模样,我颇为不耐烦道:“你先松开手,咱们好好说。”
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眼巴巴的看着我,身躯因为恐惧颤抖不已,我愈发的好奇了,开口道:“我叫徐浪,被雷劈了,醒来就到这了,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又在这里?”
“我叫蔡翊菡,市宣传部的干事,跟领导下乡视察,因为赶稿子回来的比较晚,在三环上出了车祸,被送到了仁信医院,手术过程中我昏迷了过去,然后就到这里来了,我很害怕,躲在柱子后面,什么人也没有遇到……”
蔡翊菡喋喋不休的说着她的经历,我却从中得到了两条比较有用的信息,第一,我们应该是在医院里,第二,我俩在这出现是因为都受了重伤,神魂飘荡到这里来了,我比较纳闷的是,要是神魂不稳,会在医院附近晃荡,绝不会离的太远,并且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中,绝不可能如此清醒且无缘无故的到这么个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