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梓桐淡淡说道:“能装扮成雪盗伏击我们,想来潜入萧国也不是什么难事。”
韩铎脸色沉重,沉吟片刻后又接着问道:“你说你有办法退敌,可说来听听吗?”
叶梓桐宛尔一笑:“这雪盗的首领确实不凡,行军布阵十分厉害,只可惜他犯了一个大错,一个优秀将领不该犯的错误!”
韩铎忙问:“此话怎讲?”
“这雪盗首领虽然厉害,但是太贪心了,竟想以五百人将我们全数消灭,还布下一个围歼的阵形。如果我没料错,这首领定是初入军队,为人年轻气盛,又过于自信,他料定先生一方没有行军布阵的人才,才敢如此大胆行事!”
韩铎脸上一红,他是个武者,确实不懂带兵打仗那一套。只是眼下却顾不得多想,听叶梓桐说得有理。禁不住问道:“依你如见,我们当如何退敌?”
叶梓桐淡淡一笑,“先生如若信我,便请听我吩咐。”
韩铎闻言犹豫了一下,他早已看出这少女有些与众不同。但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却不知该不该相信她。他看了看正在伤亡惨重的武师们,终于下定决心,向叶梓桐道:“我听姑娘的。”万般无奈下,他终于决定赌上一赌,不知不觉中。叶梓桐那与自己年龄性别极不相衬的睿智谈吐也给了他一定的信心。
看着韩铎毅然绝断的表情,叶梓桐微微一笑
叶梓桐在韩铎耳旁默语数句,韩铎频频点头,接着向崔佑裘走去,哪知刚说了几句。适才还在瑟瑟发抖的崔佑裘已跳将了起来:“你是不是疯了,竟听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的话,她要是奸细怎么办?此事万万不可,我命令你带人守住车队,尤其是我这里!”
韩铎身为武者,本是热血之人,见这崔佑裘如此畏首畏尾,心中顿生鄙视。但他毕竟是崔佑裘下属。不可任性胡来,于是只好频频相劝。
哪知崔佑裘不但听不进话,反而大怒道:“是谁妖言惑众。立即给我指出来,本将军要治他个扰乱军心之罪。”韩铎无奈,只得将叶梓桐指了出来。
崔佑裘瞪着眼睛向人丛中瞧来,这才看清叶梓桐的真面貌,一时两眼发直,涎水都流了半尺长。暗道怎会有如此漂亮的少年。如果不是女扮男装,捉回去做娈童也不错。
叶梓桐自然不知道崔佑裘的龌龊心思。不然非一掌活劈了他不可。
韩铎趁崔佑裘发呆之际,赶紧去请示罗商。
叶梓桐将一切看在眼中。暗暗摇头:习武之人一旦身入官场,便会多了许多约束,失去了原先那份豪放不羁的江湖血性。
罗商显然极为信任韩铎,听完他的话,立即便去找崔佑裘,哪知崔佑裘仍不买帐,只一昧的摇头。他虽然好色,但自己的命毕竟比女人重要。罗商脸色一沉,不悦地向韩铎道:“韩先生,就照你的办,有什么事我来担当。”
韩铎闻言大喜,再不理会崔佑裘,忙着大声召集四处胡乱攻击的武师们。崔佑裘大怒,连声喝骂起韩铎来,他不敢迁怒罗商,两人虽然平级,但对方却是掌管库布司的头头,与不少朝中显贵交情颇深。
负责护送军备的武师大多是由善武馆出来的,武功高超的韩铎在他们心中很有威信,远胜于一身肥肉的崔佑裘。此时听他一唤,顿时纷纷向他靠拢。
雪盗们见武师们纷纷后退,竟也不加紧追击,而是围在四周,虎视眈眈的持械相向。
待到武师们汇聚一处,韩铎向六个平日素有威望的武师耳语几句,接着一声令下,那六人带领满腔怒火的武师们大吼冲出,数百人一齐攻向西面敌人。那白骑首领见状长枪一挥,雪盗的阵形迅速流动起来,大量兵员向西面补进,那一层的防护立时厚实了不少。
眼见敌人阵形变动,韩铎口中一声呼哨,前方武师突然向旁侧移,分向两边扑去。如此一来,南面和北面的雪盗顿时吃紧。周围移动的雪盗见状赶紧补上,此时韩铎停住脚步,带领足有三百之众的武师掉转枪口,往东面猛扑而去。
东面的守军兵力被调动了一半,防守线已是稀薄无比,长矛利箭也挡不住如虎似狼的武师,阵势转眼便告击破,剩余的雪盗很快便被愤怒的武师们撒成了碎片。
东面防线一破,韩铎立即呼喝车队转移,马车辎重被迫丢弃了不少。那雪盗首领眼见阵势被破,竟没有继续追击,只是远远望着他们。
刚刚还厮杀正烈的战场顿时寂静了下来,正随众人撤移的叶梓桐看了看伫立不动的发盗,又看了看周围如释重负的武师们,心中突然生出一丝警讯,她胸中骤然一动,登时向韩铎大声疾呼:“快,先生,我们快上南面的山头!”
韩铎闻言顿愕,刚刚才冲出敌人的包围,此时再登上侧方的小山包,岂不是作茧自缚吗?
叶梓桐见韩铎有些犹疑,禁不住焦急起来:“快,不然就来不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