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不是人你是鬼？”

待赵钱一五一十地报出自己身份后，蒋玉娘先是瞪大了双眼，反问了一句，随后又哈哈哈得乐了。“你四不四傻啊？你说你已经死了，变成了鬼？哎呀呀，就算你昨天被我强了，不喜欢我想摆脱我，也不用连这种咒自己的话都说吧？你要是鬼，这大白天的你不老早就晒化了？还能跟没事人似得跟我聊天？切！我信你才怪！”

“你这女人，我又不是雪人怎么会化！”赵钱被她说得跳脚，心里却暗暗地松了口气。至于为啥会有这种想法，赵钱不想理，也不敢理。他只是觉得这神经大条的女人并没有一听他是鬼就逃之夭夭，躲他远远的。就这一点，他就觉得她真得挺可爱。

蒋玉娘是真不信还是装不信，因为她脑袋里没有活动，所以白书他们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心情。但这话对古玉竹的冲击却是蛮大的。因为她一直盯着地赵钱，所以赵钱释放出的冥气，让她切身感受到什么叫做死一般的冰冷。

“你是鬼，那你们也是？”古玉竹上牙打着下牙，手抖得像是要折了一样。她脸色煞白，但那不是吓得而是气得。蒋玉娘啊蒋玉娘，你可是害死我了！要知道你这么厉害，连鬼都能抓回来当压寨男人，我那时何苦要自告奋勇地承诺蒋老头啊！你可真有能耐啊！你说这么多年来，老姐几个给她介绍了辣么多的优秀小伙，她愣是没一个都没看上。非说要自己抓，行，自己抓就自己抓，也由她了。可你也抓个活的来啊！“呃？不对啊，他们昨天不是已经睡了？一个死人怎么和她那啥的？！”

“他说的是真的，我们的确不是活人。”这山上的女人都是这么奇特吗？知道他们是鬼了居然都不怕！“但他是可以那啥的，因为我们在阳世行走，都有一套躯壳。”

“这套躯壳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古玉竹几乎是秒懂白书的意思，立刻就不抖了。“那他能生孩子不？”

这话问得太直接，白书瞅着赵钱没吱声。赵钱只好硬着头皮回道：“呃，这个却是不会有的。”

古玉竹得到这个答案后便沉默了，安静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表情。这下惨了！蒋老头的遗愿是彻底没戏了。玉娘是独女，老头让她娶男夫就是希望将来孩子能随她姓蒋，借此延续蒋家香火。虽说，赵钱这情况，跟她不过算一夜春风，可她那执拗的性子，这辈子就算只有这一晚，她也不会再找其他男人了。

“玉儿，你……”古玉竹看着傻盯着赵钱看的蒋玉娘，心里很不是滋味。再留在这也没意思了，于是拉起她的手臂道：“走吧。”

“去哪啊？”蒋玉娘奇怪地看着她：“你不会就信了吧？这么拙劣的谎话你也会信？别逗我了。”

“玉儿……”古玉竹拉着她的胳膊，欲言又止。

“你说的那个壳，算是一层在外面行走的皮，是不是？”蒋玉娘问白书。

“呃，你这么理解也不算错。”白书点点头。

“那么，这层皮在行动不便时能脱下来，是吧？”

“唔，算是吧。”

“那好，你脱个皮给我看看吧。”蒋玉娘连续得到两个肯定后，指着赵钱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样的鬼！”

赵钱一听这个要求，很是惊讶，下意识地就去看白书，却见白书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他耸了耸肩身子一闪，一件真皮大衣就这么突兀地堆在了脚下。而他自己，就那么半透明地飘在了半空中。

“我去！还真是欸！这下我发达了！二姐，你看我就说吧，我这眼光老好了吧，一眼就相中个鬼咧。唉你干嘛往后缩啊，有什么可怕的嘛。啥？是鬼？鬼咋了嘛，咱又没做啥亏心事，怕个屁的鬼咧！”蒋玉娘激动地差点要打开门大声向世界宣告了。她拉着古玉竹的手使劲地摇着，想同她分享这种开心。

这下，连白书都惊讶了。找个鬼情人，不是应该害怕吗？古玉竹那个表情才是正常的人类反应啊。怎么到了她蒋大姑娘这就全颠倒了呢？哎呦！别是被刺激大发了，现在有些神情恍惚吧！

“玉娘，对不起。这事都是我们的错。好在老赵不会留下什么，等我们走时，把这段记忆从时空中抹除，你就不会再有痛苦了。”谢彤知道白书的心思，又想着这事吃亏的终究是姑娘，便伸出手想安慰安慰蒋玉娘。

没想到蒋玉娘一把打掉她的手：“谁要你抹除我的记忆了？你是不是有病啊？！再说了，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痛苦啊？我现在特高兴呢！啥都不说了，赶紧的，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们办事！”

“玉儿！你不要这样！”古玉竹大吼到：“我知道你难受，但不要这样好吗？你要知道，他已经死了啊！你怎么跟他办婚礼？！办冥婚吗？！你还是个大活人啊！”

“二姐，你误会了，我真得一点都不生气，也没有你们说的什么伤心。我现在真的很开心。”蒋玉娘到了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家都在担心她，她一反常态柔声地道：“你忘了吗？爸爸常说，人若无心不如鬼，鬼若藏心胜过人吗。从阿钱脱下那层皮时，我就相信他是鬼了。可那又怎样，我仍旧是爱他啊。再说，终有一天我也会死的啊，我现在先定下他，死了之后去那边直接找他就是了。至于他可能没法在我活着的时候天天陪我，这也没关系啊。人生在世不过几十个年头，死后只要我不要转世投胎，那我跟他就是永远在一起啦。跟永远比起来，活着的这几十年真是太短太短了。”

“可是，你要怎么和一只鬼办婚礼啊？！”古玉竹没想到她竟是这种想法。震惊之下傻乎乎的话溜出了口才发现蠢到不可救药。

“那还不简单。”蒋玉娘笑呵呵地看着赵钱“他刚不是脱皮了不嘛。再穿上就是了。哦，对了。”她抬头看着赵钱：“阿钱，你能把你那皮，不是，把你那衣服变得和你本身一模一样吗？你的鬼魂很帅，为啥要套个那么猥琐的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