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来访?”
这时房门大开,走出一个年轻的身影。
迎着日光,那少年张开双臂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难得的温暖,颓然的面容隐隐透出一股英气。
侍从眼神复杂地望着这名年轻的少年,恭敬道:“回公子,是狄太守和一位年轻公子。”
狄云,陶应冷哼一声。
此人只怕无事不登三宝殿。当初广陵太守的位置本应该是他的,刘备为了安抚笮融旧部,让狄云担任了广陵太守。让他和狄云本来还算不错的关系破裂。
如今陶应已有数月时间没出宅院,见过狄云之时已在去年的年末。连最近几日广陵城发生的大战也是丝毫不知。
“请客人到大厅奉茶伺候,我稍后就去。”
陶应吩咐一声,回到卧房梳洗更衣。
“诺!”侍从领命下去。
大厅内,杨过打量着四周环境,不解问道:“仲宣,为何带我见这陶应,我与他素不相识。你只需把他带到吕大人哪里就行,不用劳烦我,况且我现在可是病号。”
说完还无辜地指着他左肩的伤口。
狄云呵呵一笑,说道:“二公子,去年太守府的那场大战,你亲手救了他一命。他以前天天跟我念叨着你,于私你今日需见他一面。”
因广陵太守之位,狄云和陶应关系闹僵。不过如今他已经投诚了杨过,希望自己的好友夙愿得偿。更希望陶应能得到青州的看重,而不是这么颓废蜗居在宅院之中,浑浑噩噩消磨时光。
“是他!”
杨过不由回想起州牧府那名倔强的少年,微微笑了笑。
当初面对笮融之时,那名少年明明一脸的惧怕,偏偏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让他仿佛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就在杨过陷入回忆之时,一名少年身着白袍,衣袂飘飘走了进来。
陶应只瞅了狄云一眼,就把目光转向杨过。只见他一身青衣,左肩绑着绷带,面容清秀却带着几许刚毅,几丝风霜之色。
陶应和杨过已有一年不见,再者这一年杨过容貌改变颇大。陶应只是觉得他很是面善,到没认出来杨过。陶应一时认为他是狄云的手下,也不太在意。
“狄太守,今日来我何事?”
陶应收回打量的目光,开门见山问道,语气颇为不善。
狄云苦笑一声,现在广陵城都易主了,陶应还叫他狄太守。这几日这么大的动静,陶应竟然一丝都没有察觉。
狄云右手抚着额头无奈道:“仲明,我现在已经是败军之将了。广陵城前两日已被杨楚大军攻占了。”
“这么说,我又被杨军俘虏了。”陶应愕然道。
“没错!”
看着陶应惊愕的表情,狄云呵呵一笑,指着杨过介绍道:“这位是左将军杨楚的二弟杨过,也是当年在州牧府救你的那名名叫杨过的少侠。”
怪不得如此眼熟,陶应恍然大悟,惊愕道:“你就是杨过!”
杨过望着这名清俊少年点了点头,拱手道:“见过陶公子。”
“恩公在上,请受陶应一拜。”陶应脸色一喜,连忙纳头就拜。
杨过扶起陶应,无奈道:“陶公子,不用多礼。那时我不过为了报仇才顺手救下你。”
陶应却是固执一词。
“不管如何,恩公就是救了我一命,这一拜却是必须的。日后恩公若有差遣我陶应无有不应。”
陶应转眼吩咐下人道:“快下去准备酒食置办酒席。”
不一会,酒席置办齐全。陶应死命拉着杨过坐在主位,杨过只是不同意。
最后无奈之下,让主位空着,三人坐在旁边推杯把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热闹起来。
宴会之上狄云将下邳发生的战事全部告知陶应。
陶应听完狄云所说,打着酒嗝怒骂道:“二公子,仲宣,我跟你们说那刘备就是个伪君子。如今我大哥还被他关在下邳,若非我在夺广陵之时立下点功劳,只怕也难逃此劫。”
杨过略有几分醉意,大着舌头道:“仲明,如今刘备在下邳又被我嫂子大败一场,折损三万人马,已是困兽之斗。不需几个月,刘大耳难逃一死,那时你们兄弟必能团聚。”
“刘大耳,哈哈哈,骂的好!”
陶应拍手称快,豪气道:“刘大耳虽占了徐州牧,但是我父的影响力仍在。只需我去下邳一趟必能瓦解刘大耳的军心,令刘大耳手下和我父的部下互生猜忌,到那时必然让刘大耳死无葬身之地。”
狄云提议道:“仲明此计甚妙,不如过几日我们前去下邳助改之的嫂子一臂之力,揍他丫的刘大耳。”
“好!揍他丫的刘大耳。”陶应举杯吆喝一声。
三人举杯畅饮,此时喝的已有几分神志不清。
杨过眼神迷蒙,提议道:“仲宣,仲明,你我三人今日一见如故。正好外面风景正好,不如我们三人焚香起誓,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好!”陶应狄云大声叫好。
三人摇摇晃晃爬起来,相互搀扶来到后堂。
后堂梨花开的欢畅,雪白一片,煞是好看。
杨过陶应二人颤巍巍跪下,狄云将酒坛放下也慢悠悠跪下。三人虔诚手虚捻着香,齐声道:
“我杨过!”
“我陶应!”
“我狄云!”
“虽为异姓,今日愿结为兄弟,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所共鉴,他日若背义忘恩,永世不得超生!”
三人起誓完,狄云抱起酒坛,牛饮起来,大叫道:“我狄云,字仲宣今年二十岁。”
陶应接过酒坛,猛灌几口,接着道:“我陶应,字仲明今年十八岁。”
最后杨过喝了几口,最后道:“我杨过,字改之今年十六岁。”
“大哥!”
“三弟!”
“二哥!”
“二弟!”
三人一边畅喝美酒,一边大哥三弟乱叫。
杨过酒量最浅,不一会醉倒在地。
狄云醉眼朦胧打量着宅院道:“二弟,你这宅院风景不错,今日感觉就是差了什么?”
“差了什么?”陶应眯着醉眼问道。
狄云用力踹了几脚梨树,这时梨花纷纷落下,白白净净,分外凄美。
“差的落花!”
狄云傻笑几声,打了个酒嗝,酒意翻涌醉倒在地,不一会发出鼾声。
“莽夫!”陶应笑骂一句,犹记挂着杨过身上还有伤,想把他拽起来送到卧房。
他醉意朦胧脚步踉跄,哪里扶得起人,折腾一会,累的扑倒杨过身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