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惊呼声中,众人猝不及防的当儿,瘦汉子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倒摔在地上。
‘哎唷’一声好似鬼哭狼号一般,百十多斤的一堆肉砸在地上,震的尘飞土扬。
在场的人再一次傻眼了,今儿个真碰上铁腕猛捕了,这手腕子上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张冲脸皮神精质的一抽,现出骇色,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胆怯,忙上前一步道:“探长,您且息怒,我们配合,我们配合,不就是去捕房嘛,您这干么动这么大的肝火啊?”
“你,少给老子废话,领着你的人前面走,中央捕房的门你不会不认识吧?谁他妈的敢跑,别怪老子枪手不留情面,哼。”龙崇九寒眸一瞪扫过那七八打手,令他们不由心惊胆颤。
“是是是,捕爷,我们不跑,我们不跑。”众打手七嘴八舌的应诺着,一边抬起了瘦汉子朝外走去,张冲趁这个机会又跨前一步,来到龙崇九的身边,躬身哈腰的低声道:“鄙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探长之处还请包涵一二,租界沈督察长是鄙人的恩师,您看是不是……?”
龙崇九不由一楞,这么快就和沈杏山的人接触了?不行,现在时机不成熟。
他心念电转之下,故作恍然神情,看了张冲一眼才道:“哦?那你就更不应该吧?你这么横行无忌,给上面知道了,沈督察长他也不好交代吧?你这不是给他出难道吗?”
张冲听出了龙崇九的口气明显不似刚才强硬,知道有了回转的余地,心下一喜,面上微笑保持继续道:“捕爷,您这话说的是,今天的事怪我,您就睁只眼闭只眼,给兄弟我个小脸子,大家都是中国人,全当我们交个朋友,日后只有捕爷您有吩咐,张冲万死不辞。”
台阶这么快就给摆过来了,这张冲果然是老江湖,场面话交待的头头是道。
龙崇九却微微一皱眉头,那边的西装男和挨打的男子以及旗袍女此刻又变色了,他们现在又发现这个猛捕变软了,只因为听到了租界名人沈杏山的名字。
那旗袍女眸中闪过一丝鄙夷,似早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了,她表情的细微变化并未逃过龙崇九的锐眸,倒是那两个男的仍对他寄于着一份希望,所以都紧张的望着龙崇九。
龙崇九心下早有了计较,眼尾扫了张冲一记,才把目光移到两男一女身上,淡淡道:“沈督察长的面我不能不给,不过这事让我碰上了,又给这么多双眼瞧着,你怎么也交代一下吧?”
这时走到门口的几个打手也都停了下来,他们也发现事有变化,瘦汉子这刻也站了起来,不过仍给两个打手扶着,脸色一阵青白,额头上还淌着汗珠,这下摔下的不轻呢。
这帮人就是欺软怕硬,龙崇九的雷霆手段确实镇服了他们,所以此时仍不敢有所异动。
张冲是明白人,对方顺上了自已的台阶,自已也得给人家脸子,当下打了个哈哈,转身对那两男一女道:“三位,今儿的事我们全当是一场误会,鄙人给你们赔个礼,喂,阿三,你们几个领着这位先生去药铺子找个大夫看看,抓点药,知道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那几个打手使了个眼色。同时心中暗忖,妈的,老子还斗不过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吗?哈,三两个花枪就戳的他头晕眼花了。这个水白的旗袍美人儿今儿个绝不能放过,哼哼,等打发了这个小子,老子再去干你,哼。
瘦汉子阿三咧着嘴点点头,对龙崇九干笑了一声,才向那三人道:“三位请吧,我们张爷都发话了,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不打不相识嘛,我们四海之内结兄弟嘛。”
“捕爷,您请这边坐,我说姨娘,赶快招呼人上茶啊,发什么呆?”张冲先请龙崇九坐下才对一旁发傻的旅社前厅的堂娘开声吩咐。
那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堂娘急忙回应,同时打发小伙机开始张啰起来。
一场风波似乎消于无形,但那旗袍女深知大上海黑道这些人的技魉,她冷然对瘦汉阿三道:“看病抓医我们自已去吧,不需要你们跟着了。”
“那怎么行呢,老大的吩咐我们这些小的自然要尽心尽力了,小姐,别怕,有捕爷给你们做主呢,我们还敢把你们怎么样啊?再说了都是误会一场嘛。”阿三表现出一番热情。
龙崇九何等精明,哪会不晓得张冲心中所想,暗自冷笑,面上却古井不波的道:“看病抓药是应该的,出门不远就是中英药房,我等着,半个小时后把他们三个再给我带过来。”
“啊?哦,明白了,捕爷,您先坐,消消气喝口茶。”阿三先是一楞,然后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