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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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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乡下,九月还算清凉,夏老虎的尾子已经渐行渐远,可是今天却特别的闷,感觉天空中的云都压的很低,感觉随时会有一场大暴雨。

此时,我们师徒一路走着,在一片庄稼地上,升起一阵水雾,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我照例走在前面,我那憨憨的师兄走在最后面,周启德走在中间,哼,这算什么师父,你行你上呀,拿我当炮灰?

“你小子,自言自语的说什么?”周启德冷声喝到。

“师父最好了。”我倒是秒怂,我也知道,师父这也是为我和师兄好。

“站住。”周启德一声喝令,严肃之极,我知道,有情况了。

“什么?”

“有干货。”

······

我们之间有一些约定俗成的暗语,比如平时捉鬼,总不能在那些俗世人面前讲见到鬼了,不然那些人得吓死,一惊一乍的,倒比鬼还吓人。

‘干货’,就是指僵尸一类的有形的鬼怪,还有一种‘水货’,指的是怨灵那一种无形的鬼怪,一般来说,‘水货’要比‘干货’难对付的多,因为那种无从捉摸,却又似乎无处不在的诡异感,心理层面带来的恐惧,远比你真正见到一个僵尸站在眼前厉害的多。

雾气越来越大,直到完全将我们笼罩了,我总觉得有一群鬼影在我周围乱晃,定睛一看,又消失不见了。

“嗖嗖嗖!”玉米地里一阵响动,师父之所以站在我们中间,当然不是怕鬼,而是为了真正遇到鬼的时候,他可以救我们,有他在,我们总不至于自乱阵脚。

一只手,在玉米穗之间出现了,可很快有消失了,不管从那个角度讲,这片玉米地长得并不算密,而且已经倒伏了一片,所以如果是一个站立的僵尸,我们肯定能见到他的头,不过,这却只有一只手。

“伏在地上的?”周启德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表情僵硬,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师父这样,脑海中也回忆起以前听说的传闻,僵尸本身因为身体僵硬,双腿不能弯曲,所以根本不可能伏在地上,能伏在地上,这说明,这僵尸的道行可不低。

就算是道行很高的道士,遇到爬尸,也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了。

我们追了一路,直到来到了庄稼地的深处,这里玉米已经很密,密不透风,我一脚踩空,落在一个地洞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地洞呢?

“啊!”说实话这个地洞不算大,入口也就一个人身左右,但却异常的深,我的脚像是被藤蔓给拽住了,有一股力量不断的将我向下拉。

与此同时,地洞上方却传来嘈杂声,还有断断续续的金属撞击发出的打斗声,打起来了。

这种时候,我怎么能掉链子!?要是连师父都死了,我绝对活不成,因为师父打不过的妖怪,我肯定也毫无胜算。

可是不管我如何用力往上爬,总有一股力量在地洞下面拽着我,将我慢慢的往下拉。

也不知是过于害怕,还是真的吃多了,我放了一个屁,地下传来很大的一阵响动,像是一次小型的地震,那股拽着我往下拉的力量也消失不见,不过,能明显感觉到一种东西主动放开了我的脚,我当时不明白,后来仔细想了想,不由得后怕起来,或许不是藤蔓,或许就是一只僵尸的手抓住了我的脚。

不管那么多,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几乎只靠着双手的力量爬出了地洞,这狼狈样子,搞的我好像倒是一个爬尸一样的。

等我爬出地洞的时候,师父和师兄已经不见了,只有冷冷的风。

我觉得头晕目眩,感觉天地都在旋转,星空变得迷离起来,无数的星星在盘旋,打转,我在黑夜之中,迷失了自己,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招待所的床上,还有一位旅客在另外一张床上,我们住的是大通铺,一间小房子里,放了五张床,我觉得脑袋昏昏沉沉。

“赵大船!”我吼了起来。

我这个憨憨的师兄,姓赵,名大船,就是这么无聊,就是这么的随意,我有时候会想,他怎么不干脆叫大碗?大床?大房子?哼,这人真是奇怪呢,说是在渔船上生的,所以爹妈就给起了大船这个名字。

“来了。”这声音闷闷的,吓了我一跳,平时我师兄讲话可不是这个声音,讲话中都带着笑声,人特别老实憨厚,方方的脸,板寸头,面相也非常和善。

他端了一盆水来,水盆旁边挂了一条起毛了的毛巾,‘哐啷’一声放在床头柜上,溅起一阵水花,不敢看我,放下水盆,就想走。

“等一下。”我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又说到:“你小子见鬼了?不认识我了?”

“不是,不是,你昨天······”

“对了,昨天你和师父遇到的‘干货’很厉害吗?怎么我上来的时候,你们都不见了?”我说话也比较注意,因为旁边床上还有一位休息的旅客。

“咳咳······”这旅客好像是被我吵醒了,他干咳了两声,然后不自然的转过身,看了我两眼,我才发现他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在眼角,我看得出他想说话,但终究没有说,只是怪里怪气的说:“天气真热,苍蝇很多。”然后走拿着行李走了。

屋里只剩下我和师兄,还有老旧的电风扇,因为年久失修,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声,光影恰到好处的照到屋里,电风扇缓慢的旋转,将影子分成两半,我和师兄都是一言不发,我在想:师父呢?

还有,天气已经转冷,苍蝇早已经不见,为什么那个旅客要说这么奇怪的话?

“你昨天做了一个梦。”赵大船有些惊恐的望着我。

我很平静,我知道我这个师兄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开玩笑,他说我做梦,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我昨天确实只是做梦,我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招待所。第二,他因为某种原因,他在说慌。我认为是第二种,因为,我确实掉到地洞里,也确实觉得有一只手拽住了我脚,甚至连师父和我说话的情景都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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