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电话那头的小荣浩突然卡壳了。我问他怎么不接着说了，他结结巴巴道：“哥，我真怀疑老板是不是嗑药了，他说……当李芸姐转过来时，他看见李芸的脸……像……像一张蛇脸！”

听到“蛇脸”两个字，我脑袋“嗡”的一下，彻底怔住了。那一刹那，原本深埋我脑海深处的那“蛇脸怪”的形象，再次复苏，紧接着我老爸遇害时的画面如碎纸片一般瞬间充斥了我整个大脑。

我极力克制着自己几乎爆发的情绪，冲着电话冷冷说道：“小荣浩，你别急，再给我说一遍，你们胖老板当时看到了什么？”

小荣浩放慢语速：“老板说，等李芸姐转过来时，他看见的不是李芸姐的脸，而是一张像蛇一样的怪脸。”

我思维彻底凌乱了，有种毒蛇向我咬来的恐怖感觉，使我汗毛竖起。

“李芸变成了蛇脸怪？蛇脸怪是李芸？不……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胖子看错了……对……一定是他看错了。”我压制住惊慌失措的情绪，不敢往歪路上想，这次轮到我结结巴巴了：“那……那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小荣浩似乎感觉到我不太对劲，先是问我没出什么事吧。我让他别啰嗦，赶快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回忆说，当他看到李芸姐的脸变成蛇脸时，被吓得不轻，两眼一黑，立时昏了过去，就啥都不知道了。等他醒来时已经在派出所的拘留室里。而且他的头也破了，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小荣浩接着道，“他问警察为什么把他抓起来，警察啥也没说，直接把他带到了像监控室一样的房间里，在一台电脑上给他看了一段视频。这段视频是胖老板最后见到李芸姐时那个小巷子里的监控拍下来的。视频里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老板当时追到了李芸姐身后，当李芸姐转过身来时，老板突然僵立不动。但仅仅片刻后，他就像着了魔般，突然疯狂地扑向了李芸姐，把后者直接按到在地。李芸姐拼命地反抗挣扎，一只手凑巧抓住了自己掉落的高跟鞋，猛地打在了老板的脑袋上，老板立时昏了过去。然后李芸姐拿出手机，不知给谁打了一阵电话，电话打完后就急匆匆地逃走了，只留下老板躺在地上，视频也就到此为止。

现在想来，李芸姐一定是打电话报警了，所以警察才赶过来把老板抓了起来，并根据监控录像，把老板当成了强坚未遂的嫌疑犯。”

“你等等，有个地方我不明白。”我追问道，“你们胖老板在看视频时，有没有说视频里李芸的脸发生了什么变化？”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小荣浩说道，“老板有说过他看视频时也感觉很奇怪，说视频里李芸姐的脸很模糊，看不清五官，而同样是在视频中的他，五官清晰地还能辨认出来。他问警察这是怎么回事，警察也说不出一二三来，说很可能是技术问题。”

“那李芸呢？事后警察有没有把她找上门来作证呢？”我问道。

“这个老板倒没说，我也没听警察提起这事，而老板还让我别对任何人声张他进派出所的事。但我担心老板的安危，想找人帮帮他，以前陈大哥在的时候自然好说，现在他死了，老板在桁城也没几个能帮得上忙的朋友。我想来想去，也只有找到王大哥①你帮忙了。你是我们胖老板的朋友，你一定要救救他啊。”小荣浩哀求道。

我感到有些可笑，心想今年是不是胖子的霉运年，怎么一周前他刚被柴狼那混蛋给打了，现在又被李芸打，还被当成了强坚未遂的嫌疑犯，他可真够倒霉的。不过这次事件实在有够离奇，处处透着诡异，我根本不信胖子是那种“朋友妻、随便骑”的人，他的人品我是相信的，绝对不可能对李芸做出那种事来。

让我感到难以理解的是，胖子为什么会说李芸的脸变成了蛇脸？如果我并不知道“蛇脸怪”的存在，那我肯定会怀疑胖子不是喝酒、就是嗑药而产生了幻觉。但正因为“蛇脸怪”是真实存在的，我又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蛇脸怪的事，而胖子又偏偏看到了李芸的脸变成了蛇脸，天下间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如此一来，合理的解释就有一种了，难道那个害死老爸的蛇脸怪出现了？

“阿萝，你对这事怎么看？”这件离奇的事情实在是太考验我的智商了，我自认为没办法解开这个谜，只能向阿萝求助。

“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怎么？一牵扯到你的女神，你就变智障了？”阿萝调笑道。

“现在都到火烧眉毛的时刻了，你还开玩笑？快说正经的。”我心急如焚，明天就是月圆之夜了，我还要赶着去救林笑笑。可现在又出了李芸这档子事，这可是我未来老婆出事了啊，妈的，我现在啥斗志都没有了，完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阿萝知道我着急，说道：“你先冷静一下，快用幽灵手机看能不能查到李芸的位置。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把李芸找到，所有事情才能弄个水落石出。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从刚才你那个朋友反应的情况来看，李芸很可能是被鬼附身了!”

“鬼附身？靠，哪个鬼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的女神？我特么收了它！”我急忙打开微信，微信好友里有之前胖子告诉我的李芸微信号，我用幽灵手机强行添加过。我点开李芸的微信名，用百度地图定位搜索，其结果让我大吃一惊，竟然搜索不到李芸的位置，这和之前附身杜晓晴的那个女鬼的情况是一模一样的，我额头的冷汗瞬间冒出来了。

“李芸只要没死，就不可能搜索不到……李芸，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心里害怕极了，见强大的幽灵手机都搜索不到李芸，心里面忍不住就往坏处想了。

“阿萝，我该怎么办？我有些动摇了，真不想去救林笑笑了，我要去找李芸，我……我担心她……遇到不测了。”我心情激动地说道，“我不能失去李芸，她不在的话，我所有的动力都没有了。”

我说出这番话时，阿萝不知什么时候已在我身旁现身了，当然，灵魂状态的她无法被其他人看到。

“陈程，你真这么做的话，我会鄙视你的。正如你自己说过的，你已经认识了林笑笑，知道她遇到危险了，你岂能袖手旁观？假如你真因为去找李芸而让林笑笑出了意外的话，你会过得心安理得么？我怕你办不到，你肯定会留下心理阴影，甚至会让你一直以来坚守的信仰发生动摇，这辈子都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那你说怎么办？这边是林笑笑，那头又是李芸，我总不能把自己劈成两半同时去救她们吧？”我有些抓狂地喊道。

阿萝怔怔地看着我，表情显得很是凝重。我从来没见过她脸上显出过这种神情，那一刻，我心里面突然有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同时救林笑笑和李芸。”沉默良久的阿萝终于开口道。